梁军主将命我传口信,只要玉华关更旗易帜,开关降梁,放关北的梁军南下,将军仍统军守备玉华关,关上守军拨三旗归入南下的梁军统领,其余各旗仍由将军统领留驻关上,各级将领军级饷俸均不变。”
“如若不降呢?”泉闼面色从容的问。
珲致峰叹了口气,说道:“三日内若不开关降梁,玉华关两边梁军将同时攻打,守关将士怕难有幸免。”
泉闼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那就三日后开关降梁,你回去回复梁军统领,我要考虑三日。”
“这,这是为什么?”珲致峰一下懵了,既然决定降了,何必又等三日后。
“梁军越过重霄关的军队并不多,在与玉华关这边梁军合军之前,不会继续南进攻打鸿都。而燕国已再无军队能抵挡梁军,玉华关晚三天开关,就能让陛下多三天时间逃离鸿都。即便是流亡海外,也好过遭擒,被梁王羞辱杀戮。我既不想关上将士无谓死难,也不想陛下被押送卫京受辱,所以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说完这番话,泉闼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珲致峰。
珲致峰出了玉华关,自去向花如盛说明玉华关守备要考虑三日,花如盛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命军中加强戒备以防生变。
第三日傍晚时分,玉华关上突然撤了燕国旗帜,竖起白旗,南面关门开启,随即泉闼领着十六名燕军营统领,也不带任何兵器,出关向花如盛投降。
花如盛见玉华关门大开,早点了三营兵在营寨前列阵相候,兵刀闪耀旌旗烈烈。
泉闼来到游奕军阵前,先下了蝜,躬身向花如盛道:“燕玉华关守备泉闼,不敢有违将军好生之德,率守关部将降将军,请将军领军入关。”
他说话间不卑不亢仪态从容,虽是出关投降,行止之间仍不失大将风仪。花如盛不由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也不为难他,只是道:“将军请登蝜,引我大军入关。”
泉闼应声是,回身登蝜,向花如盛点头道:“请将军随我入关。”
花如盛领游奕军入得玉华关,命开了北面关门,接引成涵思与青刀所率两军入关。定南军在玉华关内驻了两日,将三旗燕军共约一万五千员,分别编入游奕和踏虏两军,其余还有四旗约两万军,更换了梁军旗帜,仍归泉闼统领守关。
兵不血刃的收编燕军后,定南军就拨军离了玉华关再次南进;传凤犀与明羿互通了消息,大军两头并进,直赴鸿都。
泉闼站在关上,望着数万绵延南进的军队,慨然叹道:“梁军这般势大,将领善战,燕国天数已尽,只愿陛下已率扈从逃离鸿都,免遭杀戮。”
燕朝自从南逃避祸,全境就只剩下兽瞳大陆南端形如鹿角的半岛,共有五郡三港两关二十四县,而定南军已夺下两关一郡城。
鸿都地处半岛正中,左依居义江,右临帝华山,倒是山青水美,钟灵神秀;城外沃野百里,便于交通。燕国辖境太小,梁军攻来,险关既破,燕国朝廷若不从海路撤退,只能要么顺降,要么硬着头皮守城顽抗,面对近十万北来气势汹汹的定南军,若是守城,最终也仍逃不脱城破灭国。
定南军离了定江城和玉华关,不过十数日,已是兵抵鸿都城下,若这京城再被攻下,燕国全境传檄可定。军抵鸿都的明羿,分军四面围住鸿都,为要避那城上火炮,都在距城池二里处扎营下寨。
不想作无谓杀戮的明羿,率军围住鸿都城也不攻打,只是派出五千翼手族,向城中空投几万份“劝降书”,明告七日内开城门降梁者,赏黄金五千两,至时不开城,血洗鸿都。
鸿都城摩央宫内,一道清溪潺潺流淌,溪底的卵石粒粒可见,数尾色彩鲜艳的游鱼在水底来回游动。
一座溪畔露台延伸到溪水中央,两名蜴族的宫娥正倚着木栏杆上给溪中的游鱼投食,露台中央摆着一个棋几,挨近栏杆边的座位上坐着个削瘦年长的蜴族,身上着素玄色的长袍,长袍上罩了件同样玄色的丝绒披肩,披肩在胸前开襟处,以三颗鹊卵大小的黄核碧底兽瞳石作扣,系在一起。
一名猱类侍从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两步远,坐他对面对弈的翼手族身着鲜红皮甲,背后的半幅左翼却是残的,正是聆韬堂的统制洛寒。
洛寒望着棋盘上的战局沉默了小刻,抬手将一枚黑色骑士前行了三格,又将另一枚黑色骑士左移一格。玄袍的蜴族沉吟着捻起棋盘上一枚红爵士,在空中停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把棋子放回原位道:“孤家输了。”
洛寒低声说:“陛下,臣愚纯,未看出陛下的棋输了。”这名身着素色玄袍与洛寒对弈的年长蜴族,就是当朝的燕王,郯济。
郯济苦笑了笑,指指棋盘:“你若将左路骑士上两步,右路的公爵再封住我的公爵退路,不出四步,我的国王就会被逼得无路可走,但是你不动公爵,反将骑士移开一格让我的公爵能突出去。”
洛寒忙接道:“臣洛寒棋艺粗浅,没能看出这些变化。”
郯济平静的望着他,欠身站了起来,沉声道:“这次贼军围城,燕国已几近无兵可抵御,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