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打开,伍晖双目眼神寒彻,黑暗中似两柄嗜血的利刃,手握剑盾当先向寨门外走了出去。
官军夜宿的位置距离清风寨竟然还有七八里,显然被俘虏的颜家兄弟带着他们绕了个大圈,但是在山里跟着别人走,你没法判断哪条路是走对的,哪条路又是绕了远路。
除了十几个值夜的哨兵,所有官军都裹着厚毯子,躺在某棵树下或是靠着一块大石睡着。
伍晖利用夜色与密林的掩护,悄然靠近到了一个猱类哨兵的身后,藏在一棵树后面,距那个哨兵仅有三尺,当哨兵无聊的转身向着别处张望时,伍晖悄无声息的从树后滑出来,一手捂住他嘴,短剑从他喉间滑过去。
几乎同时,几百名清风寨士卒突然现身于梁军夜宿地的周围,守夜的哨兵竟然没有一个发现敌人已经靠得这么近,这些哨兵首当其冲成了刀剑下的祭品。
清风寨众好似旋风般冲进胡乱躺着熟睡的梁军之间,手起剑落,猛醒的梁军官兵呼喝着掀开毯子,抓起身边的兵器迎战,这转瞬之间已是有百多名梁军在睡梦中被敌人杀死。
猝不及防的梁军显然既不擅夜战也不擅长山地战,战斗才开始片刻,两百多具梁军尸体倒在了月光下的林地间。
一名身着云骑尉紫铜甲的蜴族举着长剑向伍晖冲来,伍晖只是侧身微微后闪,那个蜴族自己被地下的一道树根绊倒在地,旁边的一个清风寨人类甲卒跳上来,举剑从他后颈戳了进去,伍晖挥剑迎向了另一个杀过来的梁军校尉。
百余名梁军中的翼手族仓促飞起来,却如瞎子般在树木间乱撞,微弱的光线及混乱的场面让这些翼手族根本不知道往哪进攻。一些梁军翼手族才飞起来不久,被枝叶间突然扑出来的清风寨翼手族一刀了结了性命。
梁军虽是占着兵力优势,在战斗上却尽落下风,在微弱的月光下,就像一群瞎子与几个明眼人在战斗,脚下还有数不清的乱石树根随时把他们绊倒在地上,然后等着敌人轻松的送他们最后一程。
战斗进行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有两刻钟,或许是半个多时辰,遇袭的梁军也已适应了夜间的环境,开始镇定的迎敌,这里的梁军仍数倍于清风寨寨众。
林间的地面上躺满了尸体,却不仅仅是梁军的尸体,清风寨寨卒的尸体同样夹杂其中,清风寨的士卒有时同样也会被地上的尸体绊倒。
伍晖持剑冲到一棵槭树下,颜家兄弟的老二被绑在那棵树上,一直眼睁睁的看着两边厮杀。一个猱类挥刀迎上,向伍晖颈上砍来,伍晖头迅即一偏,避过那刀,一躬身滑到了猱类的身侧,短剑从猱类右腋下刺了进去。猱类软塌的倒向地面时,伍晖迅速的转回身割开颜家老二身上的绳索,拚命挣开绳索的颜老二叫道:“将军,后面!”
伍晖猛然半蹲转身,一个人类正缇枪向他猛刺过来,在半蹲的伍晖头上方戳了过去,伍晖手中剑向前一递,正刺入人类的裆部,人类痛苦的闷哼一声,蜷缩着倒向地面,伍晖抽出短剑向上斜挥,在他颈间一滑,结束了他的痛苦。
再回过头看时,却看到那支长枪戳在颜老二的胸口上,还未及挣脱捆绑的颜老二嘴角溢出一缕蓝血,竟还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
伍晖的心里突然一阵抽痛,月光下颜老二的已渐黯然的眼睛突然圆睁,伍晖迅速偏身躲避,一枪仍是刺在他的肩上。一名梁军蜴族将枪一收一抖又向伍晖腹下戳来,伍晖狼狈的向旁边闪避,却被才杀死的猱类尸体绊倒在地上,铁枪已是如毒蛇吐信般再次向他身上刺过来。
万念俱灰之时,那名梁军的面门上突然暴溅出几粒血珠,一支染血的箭头陡然从他的面颊中爆出来,蜴族手上的铁枪一偏,戳在了伍晖身侧的猱类尸体上。伍晖定睛望去,在梁军武骑尉身后四丈远的榛树下,一个女人身影正提着弩又上了一支箭,随着弩箭破空之声,伍晖身后又一个梁军翼手族从空中摔落下来。
战场的外围不知何时出现了百数的手持强弩的士卒,弩箭破空的嗤嗤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成片的梁军中箭倒下,本来渐落颓势的清风寨士卒顿时士气大振,余下的梁军感觉到形势不对,开始四散向山下奔逃。
夜色中慌不择路的逃跑很容易被崎岖不平的山地绊倒,一些跑得慢的,或是摔到在地的,就被清风寨卒赶上,命好的被捆了起来,命骞的则当场被送去了极乐世界。
夜袭梁军一战,所幸关一帆带出去的队伍及时赶回来,不然夜袭梁军的三百多员清风寨士卒,可能就反被几倍于己的梁军给歼灭在山野里了。
回到寨里,休息了一天,伤员各自有寨里的医倌护理,无有大碍的兵卒把同袍尸体给掩埋了,梁军的几百具尸体就留给山鸦野兽之类的处理。
大早上关一帆起了身,把抢来的银票找寨里管银钱的管事换了散银,随他去羊角隘设伏的寨众每个分得二十两银子,那些士卒自然是欢喜得很。还余近五百两银子,就全部交给伍晖。伍晖本想叫关一帆自己留着,关一帆坚持不留,伍晖便也不强他,将银子收到清风寨银库里了,那几个惊龙寨的奴隶,也编入清风寨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