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的贵宾看台上,摆着两罐子果汁蜂蜜水,五碟水果及糕点,孔益坐在看台内,额头紧蹙的望着下方的角场,却没心思去吃那饮品餐点。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貌美蜴妇,正是兽巢护卫犹闼半夜在街头偶遇的那个,其实是随孔益来卫京的一名侍妾。按理惊龙寨的教头也可以在看台内坐着,看场上的角斗;但是苍云总是在角场边的奴隶角房内,与角奴们一起从地面的栅窗间看角斗。
孔益劝过苍云两回,这样和角奴呆在一起太危险,苍云却不以为然,说道:“我对这些角斗士心中有数。”孔益旁边还有两张坐椅,各坐了一名惊龙寨领头的护卫和一个管事的杂役。
角斗场北首的主看台内,梁王已是率一众随从坐了进去,两名从监察站下来现场观战的帝国官员也陪坐在看台内,孔益心底暗想,这些帝国官员从空间监察站跑下来和流放犯一起看角赛,倒是与苍云在角房里和奴隶一起观战的性质差不多。
梁王遇刺后,角斗第二轮第一场延后了十天才开战,这十天间,梁王所在的看台前加装了一面寸许厚的高透玻璃,便是再强的劲弩也射不穿这面玻璃了。
兽巢内的所有人员据说也全被换成了左右都护军的兵士。本来还要严查兽巢内的刺客内应的,结果一个兽巢的蜴族护卫在刚刚审查排除内应嫌疑后就突然失踪,于是被认定为了行刺内应的最大嫌疑,为此负责查案的刑理司一名官长也被撤职下狱,排查刺客内应也不了了之,孔益倒知道这个刑理司官长实在是冤枉得很。
不过也全靠是刺客突然行刺,本来孔益在这场角斗中下了千两银子的重注,惊龙寨的角奴竟然被下了毒,若不是刺杀事件突发,自己不仅要赔上千两银子,这一队惊龙寨的精锐也全得赔在角斗场上。
也所幸犹闼一伙在汤羹中下的药不是什么剧毒之物,经过十天的休养,角奴们倒是已完全恢复,孔益不得不更加注意寨中角奴的起居饮食,原来角房旁边的五名陪宿护卫加到了十名,所有送进兽巢的饮食盆器都改用带锁盖的器皿,烹制过程中严格监视,所有饮食作好后厨师必须亲自品尝后才能盛盆,并立即封盖上锁,直到送入角房后才可开锁,而锁具的钥匙只由苍云和孔益两个保管。
当明羿提枪领队走入场中时,雷震堂的角斗士也昂然立在了场中。两队在第一轮中都是一员未损便晋级,这两支强队在第二轮就遭遇上自是让观众都期待不已,这场必将是一场精彩的角斗。
但此刻台上观众的注意都还不在两队身上;而是关注着场边的两个兽栏通道。随着兽栏通道两道栅门拉起,四头貂尾长身的饿兽各缓缓走将出来;仍是十日前那四头恶兽,其中三兽浑身赤红眼如血珠,另一兽体形亦同却遍体金色,眼珠碧蓝。
拿着短斧站在明羿身侧的冥虎低声说道:“金毛狰。”
狰兽本是亶爰星上一种极残虐的猛兽,尤以遍身金毛的金毛狰最为迅敏残暴,同起源于亶爰星的猱类对这种猛兽自然最熟悉不过,猱类社会的神话甚至童话故事里,几乎都有这种动物的形象。
那四头恶兽站在栅门外旁若无人的仰首嗥叫数声,又齐走至场中交颈厮摩互相嗅舔;场中两队角斗士都静立不动,场上观众亦皆屏息无声,看那狰兽如何动作,上次恶兽进场时,正逢惊龙寨角士体内药性发作,这些狰兽差点就将惊龙寨的角士作了大餐。
四头狰兽*交颈厮摩一阵后,转头看那场中角斗士,金毛狰兽似乎对惊龙寨这方更有兴趣,低哼一声向惊龙寨一方缓缓走来,另三兽则明显以这金毛狰为首领,也低沉咆哮着尾随其后走过来;雷震堂的众角斗士见此暗自庆幸,乐得坐山观虎斗,静待渔翁之利。
明羿沉声说道:“各人原地戒备,无我号令不得擅动。”散成弧形站位的青刀海龙等角士俱听令持械严待,明羿却向前缓缓走了数步,单手缇枪静待那狰兽。
角房内与其余后备角士一起观战的苍云大急,四头恶兽正向已方围过来,明羿却孤身上前,这种行为完全没有章法,且将自己身置险境;恼怒却是恼怒,苍云在场下也是只能看着干着急
场上的冥虎也急道:“明羿!”明羿却将左手向身后沉静的一摆,阻止冥虎等上前。
缓步而来的金毛狰却不是作势攻击,而是慢慢走到明羿身侧,明羿身后的几个角士已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明羿为何这般部署,但大家早习惯听他号令,却无角士擅动。
金毛狰轻轻在明羿腰上嗅了嗅,低声呜咽起来,围着明羿不断绕行,长尾轻轻往明羿的身上鞭打,凶恶之相完全不见,只看得明羿身后的几名角士目瞪口呆。
另三头狰兽嘶咆着欲接近,金狰突然转身呲齿向那三兽咆哮两声,那三兽显是颇畏惧这头金狰,低哼得几声,就极不情愿的立在原地再不上前;场内场外众人看得屏气闭息,惊讶不已,角斗场上有兽斗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怪异的状况。
明羿轻轻伸出左手抚着那金毛狰的颈脖,柔声道:“Chiron,许久不见,你可还好?”那兽亦低声哼吟回应,颈脖在明羿的手掌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