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疾刺,已是刺入泰登喉咙,泰登六目圆睁,喉间咕噜得两声,扑倒在地上。
杀了泰登,明羿放眼看角场之内,赤鲚不知什么时候已爬到角斗场边墙上靠着,坐在地上,茫然的望着场内的生死搏斗,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掌血肉模糊,嘴角边蓝血仍一滴一滴的落向地面。
惊龙寨尚有两名角士正与三个黑鳞团角士死斗,其中冥虎独斗一猱一蜴,已是略显狼狈,还有一个惊龙寨的蜴族正独斗一个黑鳞团的猱类。
明羿海龙即便向剩下的两个战团扑过去,明羿冲到那正缠斗的一猱一蜴身边,铁枪一横往那猱类面上扫去,那猱头一偏闪过明羿的铁枪,却被惊龙寨蜴族盾牌重重一下砸在脑上,顿时头盔也被砸脱开去,那猱往地上一翻向后滚出战圈,才半跪起身,铁枪的枪尖已是顶在了他颈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合战冥虎的两名黑鳞团角士,已是被海龙冥狼合力击杀;明羿铁枪下的那个猱类自知性命休矣,半跪在地上,两臂缓缓平伸,拿剑的手一松,铁剑铛一声掉落地上。
看台上的观众疯了般的起立咆哮,这些观众都晓得黑鳞团实力,大部份都下注黑鳞团胜,但是没想到黑鳞团不仅败了,而且是惨败,七死两伤一活,而惊龙寨十名角士四死一重伤,还有五个角士几乎未有大碍。
黑鳞团虽是惨败,这些输钱的观众却仍极是兴奋,毕竟入场观战的大多是凤平城的自由民,能亲眼目睹本城的角斗场角士屠杀号称不败疯子团的黑鳞团,已是让大多数赌徒忘记了输掉的赌注而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兴奋中。
贵宾看台上的年四娘和身边的侍女也是站在看台后边,一脸的兴奋欣喜盯着场内。同在贵宾看台的裘润捏着两枚铜胆,却忘了转动把玩,良久发出一声嘲讽的苦笑,说道:“卓欢,这场角斗你可下了注?”
卓欢沉默片刻,说道:“属下下注五十两银子赌黑鳞团胜。”裘润笑道:“那你今天可破了笔小财了。”卓欢却答道:“能看到号称不败的黑鳞团全团覆灭,也算开了眼界,五十两银子算得什么。”
孔益也起身站到看台边上,望望场中的赤鲚,那赤鲚口中被扎烂,手臂被卸,坐在角场墙边动弹不得,哪还说得出话,黑鳞团七死两伤,还有一个蜴族也是重伤倒地,全身微微抽搐,眼看是活不成的了。只有一个未受什么伤的猱类被明羿的铁枪顶在喉间。
站在孔益旁边的苍云说道:“除了赤鲚,都不留活口,让黑鳞团无丝毫复燃之机。”孔益向一边的那个唱场的人类安东寿点了点头,安东寿走到看台边,清了清嗓门,向场中高声道:“黑鳞团除了赤鲚,不留活口。”
看台上宣布完,冥虎走到那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蜴族旁边,半跪于他身边,一手扳起他的下颌,长剑横在他咽喉上抺了下去,那蜴族喉间的蓝血从颈间漫浸出来,又猛烈的抽搐了几下,渐渐没了动静。
明羿枪尖顶着半跪在地上的猱类,只见那猱眼神中先是一片迷茫,随即变成了一种虽死何惧的倔犟。明羿停了半晌,枪尖一斜,枪锋在他颈侧轻轻滑过,划出一道三寸多长的血口,铁枪一收沉声说道:“让他走,谁也不许碰他。”那猱类闻言一愣,眼中的倔意顿时变成了惊愕。
明羿话说出口,大家便俱都立在原地,任那猱类缓缓起身,退到了入场的角门边上。
孔益见明羿竟自作主张放那黑鳞团角士活路,面色微沉,一时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群角士都是活在生死边缘的,他若强要场上角士杀了那猱,这些角斗奴也不定听他的,在角斗场上,谁是最强者,谁才更有话语权。
这时靠在角场边墙上的赤鲚,却咧嘴怪笑起来,满嘴的血水由他嘴角溢出来,使得他的笑分外狰狞。
夜色深沉,惊龙寨与黑鳞团一战大胜血恨,众多从角斗场出来的看客们仍是热血沸腾,肾上腺素的超量分泌驱使他们纷纷涌向城内的各深宵营业的酒馆青楼欢饮庆祝。
黛香馆内,灯烛如昼,鬓影馨香,楼上楼下人声喧闹,甚是热闹;馆内二层临栏杆的一个宽敞卡座内,孔益春风满面的揽着思芊,不时凑在思芊颈边轻声耳语几句,随即呵呵大笑,今日的孔益却是心情大好,一扫数日前在黛香馆见到赤鲚时的抑郁。
苍云和安东寿陪坐在桌边,身边亦是各伴着一个妩媚的女奴。孔益正兴致盎然的举杯向苍云两个劝酒,年四娘摇着团扇扭动着腰肢,眉开眼笑的走了来,一个女侍轻步跟在她的后面;年四娘走到孔益座边,一屁股落坐在孔益身边,媚笑道:“孔老板,今晚惊龙寨大获全胜,兴致甚好呀。”
孔益亦是笑道:“四娘满面春光,一定压了惊龙寨的注,赢了不少吧?”年四娘咯咯笑着,用团扇掩住樱桃红唇,说道:“奴家哪时候不支持孔老板的惊龙寨了,不管是谁来角斗,奴家都只下惊龙寨的注是不是,奴家只赢些许小钱,哪比得上孔老板挣的大钱呢。不过,奴家今儿开心,今晚的酒钱算奴家的,孔老板和教头敞开了喝呀。”孔益呵呵笑着道:“那孔某多谢四娘。”
年四娘倚在孔益身上,又娇声道:“孔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