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是拂晓,一条河流在旭日清晖下潺潺流淌,河水清透,水底的卵石粒粒可见,水流之上薄雾四向轻散。河流的两边则是平缓而略有起伏的草地,草场之中间或可见一些低矮的灌木,几株孤伫的树木,河流的上游方向远远可见一道青乌的山脉延绵亘越在天边,而在河岸东侧数十丈远的位置,一座青砖乌木的八层高楼耸立在绿草之间。
这砖木楼结构颇为奇特,整个楼的外形是八角形,占地足有近两亩,全开放的楼层与有窗扉的楼层间隔而上,第一层是一个完全开放的架空层,底部为青石铺就,八个角各有两人合抱的巨大乌木柱一根,每两根巨木之间又有两根直径两尺粗的红木为铺助支撑,建筑内距中心约半的位置,也是八支巨木支撑着上方的承重,建筑中央是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
而那第一层内间的八根承重巨木上,木柱朝向外间的一侧,各镂雕着一个衣冠神态俱不相同的神像。神像下供有各色花卉及香炉,青烟缭绕,如梦似幻。整个通透的第一层只有一个身披红衫的猱类跌坐在一个神像前默默诵经,诵经声近不可闻。
从外间看第二层,则是窗扉半启,看不到建筑内的情况,隐隐可闻诵经祈告之声,向上其余楼层俱是如此,单数层则敞亮通透,无窗无扉亦无栏,偶数层则是窗扉紧围,直至第八楼顶层。
这栋独特建筑的每层之间皆有琉璃瓦铺就的雨檐伸出,雨檐上苔藓层层,野草依稀,昭示着这栋建筑的苍老年岁,或许是在第一批帝国流放犯人被流放到狱陇星不久,流放犯们就建起了这座高楼。建筑面向南面的第一层雨檐下,悬着一匾巨大的匾额,匾额上斑驳的仍看得到三个青漆大字,麓林塔。
天时虽才是清晨,这片地域上就已陆续有成群结队的骑手聚集而来,这些骑手行色各异,却俱都劲装短打,随身带着兵器。坐下座骑是各色不同的蝜兽,甚至有些骑手坐下的是北方国度军队中所常乘坐的马匹。
骑手越聚越多,渐渐约有千数之众,骑手间大多互相之间并不交流,而是数十员一群聚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有些不知属于哪个团队的翼手族直接飞到了麓林塔的各层雨檐上,静默的等待着。
除了不知何处来的这些骑手,这片区域的上空不知何时悬停了十多个拳头大的悬浮球,静静的悬在空中,这些悬浮球通体橘黄,正面是一个硕大的摄像镜头,球体两侧各是一个黑色的凸起,球体上方有一道黑色形如背鳍的什物,悬浮球就像这些不约而至的骑手一样,安静无声。
缪疤领着四十多乘骑手,亦是早早赶到了麓林塔近旁;坐在一头褚尾青蝜背上,缪疤半身前倾,单手撑在鞍桥上,皱着眉嘀咕道:“为毛帝国每次投放犯人都选在宗教修行的的场地附近,难道那个鸟皇帝以为这些大庙能保护这些流放犯?还是能感化那些流放犯?”
他旁边一名红毛猱类呵呵一笑,应声道:“我看只是为了让我们好找吧,他要是随便找个荒山野岭的就放了,咱们上哪找去。”红毛猱无聊的伸了伸脖子,望着天上那些悬浮球,又说道:“还安排了这么多监控球来这里,把捕猎流放犯当成大戏来看呢。”缪疤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怕不止是看大戏,八成还下着赌注。”
这个叫做麓林塔的所在,似乎真有一种令人屏息谨慎的魔力,虽是上千骑悍徒聚在此地,百多翼手族伏在那麓林塔的各层雨檐上,却仍是一片平静,毫无喧闹嘈杂,即使各个猎捕流放犯的团伙成员间说话,亦是低声互语,绝不高声。
狱陇星上空千里多高的高度,五个巨形的球体巨舰运行在绕行星轨道上,这就是狱陇星的空间监管站,这些球形的巨大舰船通体银白,腰际却有一道黝黑的深槽,这道深槽如此巨大,足以两艘护卫战舰并行穿越其中。
五个空间监管站分别在行星轨道的五个点绕狱陇星运转,每个监管站上驻扎有十艘护卫舰,负责狱陇星的军事级防卫,阻止不明来历,未获许可的舰船进入狱陇星,也负责监控狱陇星上的社会发展,其中最基本的控制就是,狱陇星上的流放犯社会,绝对不可发展电力;没有电,这个社会就会永远停滞在蛮荒时代,陷落在弱肉强食的时代,这就是帝国对判处流放犯人的惩处。
空监站悄无声息的运转着,平静的外表就像太空里沉睡的巨兽,但这五头巨兽却是时刻接收着狱陇星大气层内的飞行监控球所上传来的监控信息,狱陇星上包括战争,王位继承,各种大众比赛,突发事件;都在悬飞监控球的监控下,所有信息实时上传到五大空间监管站。
此时在其中一个空监站内部的巨大房间内,六个巨大的悬屏正放映着麓林塔附近的影像,上千流放犯人猎手静静的候在那里,等候着帝国在狱陇星上投放流放犯人。整个室内被设定成无重力环境,两百多名身着帝国制式官服的空监站监管官员聚在这个巨大的房间内,飘浮在房间的空中,手边就浮着饮料,食品,悠闲的谈笑着,等待捕猎大戏的开演。
一个兴致勃勃的猱类吮吸了一口手边壶中的饮料,对近旁的表情惬意的翼手族道:“看到那个骑在金丝墨龙蝜上的翼手族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