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字,验明了正身,将点将牌挂在了大帐一侧,这算是把手续给办完了,有军需官为潘凤安排了住所。
一切妥当,作为洛阳人士的夏牟就领着潘凤去了中军大帐。
这武将的规矩要比文臣少得多,尤其是这西园,刚刚成立,一路走来,潘凤也没觉得这是军营,士兵们七八个聚在一起,有聊天的,有在那里押宝的,还有一些人正在看两个挺健壮的哥们比划的,反正没训练的。
夏牟见潘凤四下里张望,不由的一笑,道:“潘将军是不是觉得这些士兵太散漫了?”
潘凤呃了一声,随即略微点头道:“嗯,是有些。”
夏牟长出一口气,边走边道:“这些士兵许多都是从何进原来的司隶、长水等地抽调的,西园刚一成立,招募的士兵还不多。”
说到这里,夏牟压低声音又道:“这些抽调来的士兵大多都是原来部队不怎么好管理的,是刺头,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家伙,到处惹是生非,哎,你想想,何进能把好兵给咱们?”
潘凤一想不由的了然,很明显,你这是分我何进的兵权吗,我能把精锐的给你?理所当然,何进就把那些不老实的,爱犯毛病的,不服管教的都给你弄来。
“呵呵呵,看来大将军深谋远虑啊。”潘凤不咸不淡的嘟囔了一句。
夏牟哑然一笑道:“是,看来咱们还得重新招募轻壮。”
说着话,两人进了大帐,一走进来,本来热闹的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当看到是两个穿着校尉服侍的人进来,这才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潘凤仔细一看,发现正中上首位置那个座位是空的,然后是右手第一个座位是空的,右手第三个也是空的,其余都坐满了人。
正中的不用说是骞硕,他为上军校尉,是八校尉中最高级的,然后其余七个开始排列,潘凤为下军校尉,坐右手第一,而夏牟是左校尉,在潘凤之下。
此刻坐在左手第一位的袁绍哈哈大笑道:“潘将军,南皮一别,别来无恙啊。”
潘凤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抱拳笑道:“哪里,哪里,一切还好,倒是本初兄意气风发更甚那时。”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潘凤虽笑,却拿眼看向了袁绍下首的那位!
只见此人身形略显瘦小,皮肤也有些黑,双眼细长,五官还算周正,一脸的胡须,要是扔到人堆里,一下子就瞧不见了。可潘凤与此人双目一对,立刻浑身一震,那双细长眼中竟露出摄人心魄的光彩。
不过也只是一瞬,潘凤就又觉得这人太普通了。
袁绍见潘凤看向了自己的下手位置,不由的笑道:“下军校尉,你没见过孟德吧,来来来,我为你二人引见。”
潘凤一听,心中不由的一紧,这就是曹操,曹孟德!
此时的曹操三十三、四岁,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原来是邺城大将潘凤,曹孟德有礼了。”声音富有磁性,竟与这张像相差甚远。
潘凤连忙还礼道:“孟德兄,你好。”
说实话,潘凤初见曹孟德,却没有见赵云、吕布时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一则曹操长得不怎么地,用现在话说,颜值低。二则身上也没有那种传说的王霸之气,反倒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恰恰是这样一个人,统一了北方,建立了魏国。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写出了东临碣石,写出了对酒当歌这样千古佳句。
人不可貌相。
而且最让潘凤佩服,也让他害怕的就是,这个曹操虽第一次见,却让你感觉很亲近,这种无形的磁场太过厉害,魅力这玩意你的说:确实有些与生俱来的意思。
夏牟笑道:“孟德过得好日子,现在可不行了。”
曹操笑道:“是啊,昨日里我还在谯郡狩猎读书,如今却身在西园为国效力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左手最后一个坐的是淳于琼,他与袁绍、曹操年轻时就认识,还一起在洛阳居住过,都算**,一个大院里的娃。
“哈哈哈,孟德啊,你年轻时不就想要报效朝廷,为国出力吗?”淳于琼笑道。
曹操长出一口气却没说话。倒是袁绍道:“想当初孟德你棒杀骞硕的叔父,可算是名扬天下,而后任顿丘令,也造福一方,如今我等掌兵权,正是英雄勇武之时啊。”
他这一说,周围众人都跟着附和,连潘凤也连连点头。
而此刻的曹操,却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不答话。正说着,门外有卫兵喝道:“上军校尉骞硕大人到!”
听了这话,所有在座的全都不吭气了,坐直了身子在那等着。不大一会儿,一个身穿了小黄门衣着的男子走了进来,潘凤仔细观瞧,但见他头戴管帽,腰间系了玉带,足下官靴,长得一表人才,白白净净,就是阴柔之气深浓。
骞硕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的看着众人,然后稳稳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眯着眼坐下道:“今天诸位都到齐了,我来点卯!”
潘凤听得有点牙根痒痒,这太监的声音真他娘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