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界桥往清河一路行来,潘凤见到了无数流民、残兵,他们似乎已经不惧怕官兵了,但也不攻击官兵,潘凤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麻木和悲哀。
看着路边一个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甚至有几个黄巾的流寇要冲过来杀了女孩。
为什么杀?因为这女孩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块肉,能让他们吃了多活些时候罢了。
潘凤心中一阵疼,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一夹马腹,飞驰而出,举手间将几个要杀死女孩的黄巾流寇斩首了,跳下马来将女孩扶起,温和的笑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小女孩有十岁大小,已经非常懂事了,她满脸的泥污,身上还有些血迹,望着潘凤,胆怯的道:“没,没事。”
潘凤拍了拍女孩的头顶站起身来,向四下望去,忽然大声喝道:“诸位百姓,你们向西去邺城,那里有你们住的地方,有你们吃的粮食!快去吧!”这声音充满了苍凉,以至于邺城大军各个士兵将领都沉默起来。
“大哥哥。”小女孩轻轻的拉了拉潘凤的手指头,怯怯的道。
潘凤再一次蹲下笑道:“怎么了,小妹妹。”
女孩有些委屈和难为情的道:“我,我好饿。”
潘凤点了点头,将女孩抱起来到了自己的马前,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口粮,递给女孩一块米饼子道:“大哥哥是在行军,没什么好吃的,这个给你,应该可以填饱肚子。”
女孩接过米饼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险些噎着自己,潘凤看的有些心碎,连忙取出水袋给女孩。
三军默然。似乎只有潘凤和这脆弱的小女孩才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一道风景线。
“吃饱了,拿着这个快去邺城吧,到了那里你就能活下去了。”潘凤依旧微笑着对女孩说着。
女孩摇着头,哭泣道:“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的,我妈妈已经被他们杀了,爸爸打仗死了,妈妈,妈妈是被他们吃的!呜呜呜,我自己是走不到邺城的,会被他们杀了的。”
潘凤轻轻的搂住了小姑娘,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打道:“好孩子,不哭,有哥哥在,有哥哥在。”
郭嘉此刻下了马,来到潘凤身边低声道:“主公,咱们这是在行军。”
潘凤闭上了眼深深的点了点头,却意味深长的道:“我知道,可百姓无罪,这孩子太可怜了,我想让几名士兵护送她先回界桥的大营,等咱们回来再接上她回邺城,你觉得呢。”
郭嘉略一沉思道:“这样啊,也好吧。”
潘凤安排了几名士兵,骑了快马护送女孩回了界桥大营,望着一脸对自己恋恋不舍的女孩,潘凤坐在马上久久不语。
郭嘉来到他身边,淡淡的道:“主公,你想救一人还是救普天下的人?”
潘凤错愕了一下,苦笑道:“如何讲?”
郭嘉遥望着天边那荒芜的情景,感怀道:“救一人者,凭三尺剑一身血性便可。可救天下者却要抛下妇人之仁,行非常之举。”
潘凤沉默了一会儿道:“奉孝认为我刚才是妇人之仁?”
郭嘉摇头道:“奉孝不敢,只是这一人接一人,主公如何救得过来?只有握天下之权柄,以文武之道济之,以法典约束,以道德感化,这才是救天下。当然这个过程主公要经受诸多伤痛,但也是不得不承受的。”
潘凤看了郭嘉一眼,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救天下,就让我们从张角开始,来拯救这天下吧!”
七月初,天气开始转冷,古时候的气温要比现在寒冷,潘凤的驻军在清河以西十五里扎下了营寨,由于上一次失利,刘蔫与袁绍有所收敛,可是这已经入了秋天的节日,让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奉孝,可去刘蔫处下书,说我等于七月初十发起总攻。”潘凤双手拄着沙盘,沉声道。
郭嘉抱拳拱手道:“不知主公这一仗怎么打?”
潘凤出了口气道:“以精锐骑兵为先锋突阵,扰乱地方布局,而后以我步兵直插张角中军,则大势定也。”
郭嘉道:“此为正理,我下去安排。”
潘凤忽道:“奉孝不说些什么?”
郭嘉笑了笑,拱手道:“主公乃三军主帅,一计出则我等用命儿。”
潘凤苦笑道:“倘若我是错的呢?”
郭嘉笑道:“错也要执行,只是战场瞬息万变,对错只在一念,顾不得许多。”
盘南风先是惊诧,然后笑道:“受教了,你下去安排吧。”
“诺!”郭嘉下去,潘凤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帐,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赵云、张合为骑兵队,也是这一仗的先锋,北有刘蔫大军攻打清河,东有袁绍部将颜良文丑狂攻清河之东,故而赵云、张合轻而易举到了清河东侧十二里处。
但见一彪人马出来,为黄巾大将张举与其十几员副将。
赵云冷笑道:“师兄,我直驱张举,你对付他那十几员副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