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被抬回界桥大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要不是那一口真气吊着他的命,他早就死了,饶是如此,潘凤也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其实古代冷兵器战争,很多人并不是直接战死疆场的,而是由于药品短缺,营养不够或是感染致死,潘凤此时的状况还是非常危机的。
郭嘉等人守候在潘凤的榻前,却见潘凤就算昏迷着,一只手还是拉着赵云的手,嘴里念念叨叨:“子龙,我醒后你还在我身边吧。”
赵云心中感动,跪倒道:“将军,子龙不会走的。”
潘凤勉强挣开双眼,自眼缝里露出目光,强装笑颜虚弱道:“子龙,能否喊我一声主公,就算死我也心满意足了。”
周围诸人此时纷纷掩面,泣不成声,张合、黑子更是匍匐在潘凤的榻前哭泣道:“主公,主公,都是我的错,倘若主公不在,我等一死谢罪!”
潘凤看了看众人,无力的摆了摆手,笑道:“你们有何罪,为将者,战死沙场视为幸事,我虽不才,却能有诸位帮扶,到如今三年了,有你们这些朋友陪伴,死有何惧哉!”
赵云紧紧握住潘凤的手,泣声道:“主公!”
潘凤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好,好,我无憾了。”说罢,竟然把头一歪昏了过去,顿时帐中大乱。
正当大家举足无措的时候,忽然自帐外跑进来一个士兵,喝道:“将军,将军,军师!门外有一个自称华佗的老者说是来给主公瞧伤!”
郭嘉一听大喜道:“快请,快请!”
不一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持拄杖,斜挎药箱翩然进来,一身麻衣道骨仙风。
郭嘉急忙上前道:“华佗先生!你快看看吧。”其他诸将也都围了上来。
华佗点头微笑道:“前几****在太行山中与南华上人下棋,他曾言潘将军这几日有大难,我便赶着前来了,容我一观。”说着,华佗来到潘凤榻前,上下打量了潘凤几眼,又看了看潘凤的眼睛、舌苔以及伤口后,沉默了几分钟。
“老先生,我家主公如何啊!”黑子心中焦急,声音颇大。
华佗看了黑子一眼,哑然一笑道:“潘凤的伤势不轻,而且长途劳累失血过多,我如今为他止血,再煎一副药喝下,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
郭嘉连忙道:“请先生下药,立刻命人去煎。”
华佗点头,说了药方,并从自己的药囊里拿出一个类似膏药的东西附在了潘凤的伤口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军需官走进来道:“报,这药方上的几味药军营中没有!”
黑子一把抓住军需官的脖领子喝道:“没有就去找!在这里聒噪!“
郭嘉喝道:“黑子放手!”
这时黑子才放手,吓得军需官跪倒道:“小的找遍了还是寻不到,想必邺城应该有!”
黑子一听,连忙道:“我去!”
却不想一旁的赵云走上来抱拳道:“各位将军、军师,云有宝马踏云,可夜行七百,让云前往吧。”
郭嘉自始至终观察赵云,他点头道:“黑子你有些粗鲁,此事还得子龙去一趟,这里是药方,快去快回。”
赵云抱拳,转身离去。
这时唐欢道:“军师,此人可信吗?”
听了这话,华佗却在一旁大笑,众人不解,华佗道:“你们不知道他吧,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自小聪慧异常,可惜父母双亡,跟随叔父,八岁被云游至此的左慈真人发现,便带进了山中。”
喝了口水,华佗又道:“后来左慈传授他内功心法,又带他去了童渊处学习战阵武艺,被童渊收位入室弟子,并声称今后再不收徒。”
张合奇道:“我也师从童渊,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师弟,可不知姓名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好生奇怪。”
华佗抚须道:“此子天生龙骨,体质内力比寻常人强盛十倍,且天资聪慧,左慈在太行山中选了一块避世之地,童渊教了他一年便离开了,从此他便一个人在那里修炼,所以你们见不到。”
张合惊道:“一年?可我观他龙行虎步,内力源源不断,我绝非对手。”
华佗哈哈一笑道:“张将军你过谦了,如你这般武艺的也不多,只是赵子龙并非寻常人,潘将军能得子龙,胜过十万雄兵啊,哈哈哈,好了,我也该走了,等药拿来煎好就让潘凤服下,后面的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郭嘉道:“先生这就走,不再留下住几日?”
华佗摇了摇头道:“不了。”
郭嘉又道:“那今后哪里去寻先生?”
华佗呵呵一笑,轻抚胡须,拿起拄杖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吾本是天地间一散人,拾得百草以悬壶,这天地茫茫随处而安,你欲寻我却不知我在何处,你不寻我我却要来此处,哈哈哈,莫寻,莫寻,哈哈哈哈。”
人已飘然而去,可那声音却犹在耳边,众人皆叹乃神仙中人,只郭嘉似有所悟,久久望着帐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