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卢植这家伙有点急了啊。”唐欢送走了卢植的传令官,嬉皮笑脸的与手下几位副将说道。
那个张副将明显是这几个副将的头头,抱拳对唐欢道:“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唐欢剔着牙道:“啧,啧,啧,这样吧,加快点速度,明日午时的时候赶到襄峘山谷口就行了,也算给足了老家伙的面子了,下去吧。”
众人退下,唐欢在灯下自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是装在竹筒里的,这信是三百里加急自洛阳而来。邺城军中并不知道有这封信的事。
捏碎了封口的蜡扦,自里面倒出信来,借着灯光,唐欢看了过去:
唐欢吾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为父已不在这世上了,前日为父与朱隽将军领汉军大战于宛洛,然张梁使用妖法唤出阴兵,我等损失惨重,大将军何进怪罪下来,欲至为父以死罪。
吾儿听真:为父乃宦官胞亲,为天下士人所不容,虽这些年掌控京畿数万铁甲,兵权强盛,可如今风云变幻,我等宦官亲朋将不存焉,你当一心追随安国将军潘凤,此人正如你姐夫荀彧所言,乃乱世之雄主。
三则,我死后不会发丧,自有荀彧书信与你,你不可声张,不可祭拜!从此之后,你只是一个掌握兵权的将军,和宦官再无瓜葛!切记,切记!
为父死不足惜,你也无需为父报仇,党锢之争,生死有命。愿吾儿好自珍重。
落款是:唐玹。
看罢此信,唐欢当时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发愣,半响忽然扬天做势大吼,却无一丝声响,面部抽搐,两行热泪自眼中流出,那表情真让人肝肠寸断。
何为痛不欲生,此便是如此,唐欢看上去虽然吊儿郎当,风流不羁,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真爷们。他不满于父亲、宦官集团的做事风格,但不代表他恨自己的父亲,正相反,他深爱着自己的父亲,才不欲让老人背负骂名。
而如今,父亲若离开,这世上便只有唐兰和自己相依为命了。
唐欢哆哆嗦嗦的用手捧着书信,又看了一遍,顿足捶胸道:“父亲,父亲!孩儿不孝啊!”
然书信中严词说道不许唐欢祭拜,似乎就不是自己父亲死一般。这让至孝之人如何自容?可唐欢知道,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那就是:清誉!
从此宦官集团便和自己一点儿瓜葛也没了,这对于唐欢是残酷了,甚至是残忍的,但这就是那个时代一个鲜明的写照,唐欢只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捏紧双拳,唐欢将书信付之一炬,满含泪水的双眼却释放出夺目的寒光,他自然自语道:“孩儿谨遵父亲之命!”
到得第二日午时三刻,唐欢领军出了襄峘山谷口,这襄峘山纵横百余里,中间是一条极为广阔的山谷,出了谷口,便见一片开阔地,此时春暖花开,阵阵暖风袭来,别样动人。
“报!卢植大人自带中军已与张燕交手,大人命将军东击张燕军左阵!”传令官飞马赶到报告。
唐欢冷笑了一下,吩咐道:“三军听令,将战鼓雷响,交手后边向后撤退,不许恋战,半晚时分需都退至襄峘谷口内!”
“诺!”副将得令,下去吩咐。
且说晋阳城之南战场之上,卢植于中军指挥,张杨率大军为先锋正与张燕军的黑山主力鏖战,这张燕自领一彪轻骑左右冲突,竟如入无人之境,猛瞧见张杨,便拨马来战。
张杨武力不弱,也挺大刀架住,你来我往十余合,正在此时,张燕只听西侧一阵喊杀声起,遥遥望去,旌旗招展,两面大旗打出,上写河内王匡,又一面写雍州董卓。
青牛角忙喝道:“主公,那是董卓、王匡的人马!”
张燕冷笑道:“有何惧哉!传令张白骑、司隶、浮云、眭固率本部人马抵住,看我斩了张杨再去取董卓、王匡首级!”
刚下了命令,又听东侧擂鼓震天,喊杀声起,望去一面大旗上写邺城唐欢!
张燕一皱眉道:“怎得邺城军没有回援?”
青牛角斩杀了一名汉军,急道:“末将不知,莫非有诈?”
张燕不慌不忙道:“领你带郭大贤、于氐根、雷公率本部军马抵住!”
青牛角抱拳道:“是!”
一时间三面夹攻,张燕大军被围困在中央,卢植立于中军哈哈大笑道:“张燕勇而无谋,我大军三面包围,你这一次还不束手就擒!”
他在这里正自高兴,不大一会儿就有副将报:“大人,西面董卓王匡部被燕山八万士兵挡住,正在苦战!东面唐欢被黑山五万挡住,也正自己鏖战!”
卢植点头道:“知道了,此时张燕左右不能相顾,传令中军齐出!”
嗷!卢植的五万军马那可是洛阳的正规军,此时排列成整齐的阵容,集团冲锋!
张燕正与张杨大的不可开交,就看见张杨身后烟尘滚滚,数万汉军整齐排列,沉重的脚步声震天动地。
张燕虽然自持武勇,但并非莽夫,他一枪架开张杨的大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