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眼眉一挑,双手往后面一背,斜着眼瞧着王匡,砸着嘴道:“哟呵,你这东西又跑出来了?”
王匡瞪着一双大眼喝道:“你,你说什么!”
潘凤呵呵一乐,笑道:“我说你这东西又冒出来了,怎么了,说你是个东西不对啊?难道说你不是个东西?”
周围的诸人听了不免莞尔,有的用手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王匡气的暴跳如雷,手握着自己的剑柄恶狠狠道:“你,你这个竖子!”
潘凤也握了剑柄喝道:“你这种玩意不过就如同一条家狗,见了人来就狂吠,我都不乐意与你说话,滚到一旁!”
王匡气的一把抽出了宝剑,他那就是把文人剑,也就是前文提到的装饰华美的长剑。可潘凤抽出的剑却是一把真正杀人的剑,剑长两尺五寸,厚实且剑刃并不算特别锋利。张扬以及他手下的将军们纷纷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要知道上党这地方往西北就是草原,距离九原已经不远了,张扬在此经营着许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打的可不少,手下的这些武将虽不能说是什么能征惯战的良将,但比一般纸上谈兵的家伙强多了,故而对于武器、训练还是很有心得的。
现在看到潘凤抽出的宝剑,便知道这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是一把真正杀人的剑。再加上潘凤在血与火中练就的那份肃杀血腥之气,张扬知道这个潘凤是真敢杀了王匡的,故而立刻上前按住了两人的手。
张扬看了看王匡,皱着眉使了个眼色,而后又转向潘凤,微笑道:“潘将军,王太守也是杀敌心切,不是针对你,还请你海涵,我张扬在这里替我这位老哥告个不是,可好?”
潘凤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杨,冷哼了一声,呛啷一声,宝剑归鞘。
“看在张杨兄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与这等东西计较。”潘凤冷笑着退了两步,忽然胸脯一抬,仰头看着主帅台上的卢植,那眼神充满了不屑。
卢植压着一口火,他本来觉得这个小将军是个可造之材,招摇一点也是年轻人常态。可谁知在这会盟的大日子里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还与比其年长近三十岁的王匡险些大打出手,这已经不是招摇了,这是狂妄,是跋扈!
现在这潘凤竟用如此蔑视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这让卢植从心里很不爽,不爽到了极致。
“咳咳,潘凤,还是那句话,你可遵从我的将领,与我会师中军,共同讨敌?”卢植口吻严厉的喝道。
潘凤欠身抱拳,不卑不亢的道:“我也是那句话,邺城遭灾,我们这些士兵吃的粮食是从百姓口里挤出来的,士兵作战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家卫国,可不是为了从老百姓,从自己的亲人嘴里抢粮食吃。说实话,如今天寒地冻,雪灾未过,我邺城无余粮了,要想叫我们打仗,就得有粮食吧!”
卢植虽然生气,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出征根本就是何进排除异己的行为。可偏偏用的剿匪之名,让他们这些老臣重臣无可厚非。
按说集团军大规模作战出征应该选在秋季,天气不炎热,而且新麦收割完成。再或者选在下一年的春天,储备一年的粮食,冰雪消融后十余天挂帅出征。
现在倒好,这个何进赶鸭子上架一般,二月初,北方部分地区连冰雪都没融化就出征,这简直就是胡闹。
可这是圣意,卢植不敢违抗,现在听了潘凤的话,虽然知道他是推诿,可却是也说得自己没法驳斥。
潘凤上前一步,语气很诚恳的道:“适才小子或许有冒犯的地方,可我也是为了汉军着想,为了一方百姓着想,还请大人包涵。如今大人不如向圣上奏鸣,就说河内、冀州大雪覆盖,粮草短缺,请圣上发粮草以资军士,则士气高涨,争相用命,剿匪胜利指日可待。”
卢植来回踱了两步,抚着自己的胡须,沉吟起来。
其实张杨也不愿意当出头鸟,这两年他和张燕也交过两次手,都是小摩擦,深知这黑山主力不是鱼腩,说实在的,王匡那一万多兵马就是去送死。现在见潘凤有意推脱,张杨心里那点小九九也就蠢蠢欲动了。
张杨朝着自己手下的武将望了一眼,见那些武将也是一脸的不愿打仗。心中琢磨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潘将军所言有理啊,别说邺城,咱们这上党几年来征战不断,西线为丁建阳部,常年与匈奴游骑作战,有时候也要波及到上党。黑山贼去年也是连续骚扰。这军粮也不充裕啊,现在向北的道路冰雪有的还未融化,实在不易现在出征。”
卢植默然坐下,用手指点着桌子,也不言语。
潘凤见张杨也不愿意贸然出战,连忙又对卢植道:“张将军所言大善,大人向朝廷要粮,一则咱们确实缺粮,二则往返洛阳少说十天半个月,军粮押运到此处也需七、八日,这一来一回我们就有了近一个月休整的时间。那时出暖花开,冰雪消融,正好一鼓作气拿下晋阳。”
卢植看了潘凤一眼,又看了张杨一眼,最后望向了王匡。
王匡见卢植看他,想说话,可憋了半天也不知道咋说,气鼓鼓的将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