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阳虽然繁华,皇宫虽然磅礴,但终归不是潘凤的家,所以,咱们这位小爷已经归心似箭,更主要的是,郭嘉说了一句:兄弟,你要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你闹腾不起来!回到自己的地盘,你说了算,想怎么着都行。
其实潘凤也知道,洛阳虽好,但终究不是自己久待之地。邺城才是,只不过潘凤想的是荀彧,这样一位王佐没了,对于他来说就是没了半条命。
故而,潘凤是左推右推,就是不说离开的事。而郭嘉一眼就看出潘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故而也不吱声,只是整日里去听听小曲,看看跳舞,喝喝小酒。
且说一连在洛阳住了十余日,韩馥每日不是去这位公卿家做客,就是去原来的老朋友那里喝酒,而独看不见荀谌,潘凤将郭嘉叫住,问道:“奉孝,你这几天看到荀谌没?”
郭嘉摇头道:“不曾见过,但我却知道他在哪里。”
潘凤笑道:“在哪?”
郭嘉道:“就在司空荀爽的家中,而且马上,你所见过的那个荀彧荀文若就要成婚了。”
潘凤张大嘴巴问道:“荀彧要成婚了?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郭嘉拿眼瞟了他一下,晃着自己手里的酒杯道:“你可知他的未婚妻是谁?”
潘凤敲了敲桌子说道:“哎,你别老说半句话。”
郭嘉喝了一口酒道:“他的未婚妻是原来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今年十九,名叫唐兰。这唐衡的弟弟唐玹是司隶虎牙校尉,有兵权。唐衡死后,这唐玹将唐兰抚养成人,早年时,荀彧的父亲荀緄惧怕唐衡,故而只好答应荀彧迎娶唐兰。要知道,唐衡是宦官一派,而荀家是士人一派,你想想。”
潘凤这才吸了口气,摇着头道:“士人历来看不起宦官,而宦官也想置这些穷酸文人于死地,荀彧这一次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了火上?”
郭嘉却道:“即便如此,荀彧兄依旧会娶这位唐兰的。那是婚约,文若此人气量高雅、守信重诺,答应了的事是必须做好的。”
其实潘凤心里对于什么宦官集团,什么士人集团还有军事集团并不怎么感冒,哪个集团也有好的,也有坏的,也有人才,也有蠢才。关键是这个女子本人是怎样的。
只是潘凤自己没有感觉到,他与韩黛的婚姻从本质上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换句话说,即便韩黛是个丑八怪,脾气也不好,他一样要娶,因为权力二字。不娶韩黛,韩馥怎能轻易让潘凤掌握兵权?潘凤不掌控兵权又如何在乱世生存?
荀彧也是如此,说实话,荀緄的做法的确触怒了一部分士人,只不过十常侍的权力大,士人们敢怒不敢言。
而此刻,荀爽府上,荀谌、荀爽、荀緄、荀彧都在商议荀彧娶唐兰这件事。
荀爽对荀緄道:“兄长,你这一步岂不是将文若架在火上烤吗?”
荀緄却摇头道:“贤弟,那时我为济南相,唐衡为中常侍,权力之大难以想象,否则他的弟弟唐玹也不会当上这个司隶虎牙校尉,掌控京畿南部三万铁甲军了。他来寻我,将女儿娉我荀彧儿,我当时哪里惹得起他。”
荀爽苦笑道:“哎,孽障,孽障啊,这样一来,文若在士人之中还如何抬起头啊,我说文若怎么来了京城,原来除了领议郎,关键是为了这件婚事啊,兄长,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荀彧被一个宦官的女儿断送了吗!”
此时荀彧却制止了两位长辈的争吵,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父亲、叔父、无需如此。既然是约定之婚,自当完成。此外,唐衡已经身死,唐玹却不是宦官,而且我听闻唐玹与我荀家交好,想必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荀彧往外看看了天,长出一口气道:“再说即便那些士人文人说我,我自做我自己的,何必去听呢,我就如那奔腾的大河,只管向东流入大海,这些说三道四的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一路上的一些景色罢了。”
荀谌点头,这个兄弟确实气量高雅、品德优秀,而且聪明的厉害。
荀彧又道:“还有一事,等我完婚父亲、叔父、还有兄长你三人要马上离开洛阳,这里动荡不安,几年内必出大乱。”
荀谌道:“那你难道要留在此地?”
荀彧笑道:“无妨,我与唐兰完婚,这唐玹定会保护我,但是父亲和叔父已经被士人看不起,故而这里也没什么好待下去的了。还望兄长护送两位老人返乡,或者..”荀彧说到此处忽然闭口不言。
荀谌再想问时,荀彧却已经转身而去。
第二日,郭嘉吃了早饭就进了潘凤的屋里,潘凤正在修炼五禽戏,见郭嘉进来连忙道:“奉孝兄来了,看你面色,有什么心事?”
郭嘉反手将门关上,拱手道:“将军大喜!”
潘凤惊道:“何喜之有?怎么叫将军了,喊一声弟弟就行了。”
其实两人私下互称兄弟,但是正式场合还是要以上下级称呼的。看来这个郭嘉是要说正事了。
“将军,昨天我收到荀彧一封书信,信上说他马上要与唐兰成婚,成婚后希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