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与荀彧饮了几杯酒,潘凤瞧见荀彧只是笑而不语,但也没有反感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家伙明显等着我先说话,可我说什么?你好,你吃了没有,找扇呢吧。说点啥呢?
潘凤在这里抓耳挠腮了半天,看的荀彧呵呵一笑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你的口入我的耳,有何妨?”
潘凤咂了咂嘴,终于开口道:“那好,我有一问,向文若兄请教。”
荀彧道:“但讲无妨。”
潘凤举杯道:“凤请问兄,如今世道,做何样的人为好?”
荀彧哑然一笑,拿眼看了看潘凤,见潘凤目光希冀,甚是真诚,便开口道:“先要知这是何种世道,将军可知否?”
潘凤道:“大厦将崩,乱象已显,乱世也。”
荀彧目光一亮,又道:“如何乱?”
潘凤道:“朝堂昏庸,卖官鬻爵,民不聊生,反叛连连?只是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如今各地豪强已经借着平叛之名,到处招募乡勇,组织自己的武装,这已经开始呈现藩镇强大的气象了,对于皇权有了直接威胁。”
荀彧点头道:“恩,将军果然明白人,只是将军不也是在邺城拥兵自重,我听闻韩馥虽说是邺城太守,可邺城兵权已交于将军,将军一声令下,无不效命,旌旗指处,横尸遍野。那么将军心中又如何想呢?”
潘凤苦笑道:“我又能如何想,黄巾军依然在冀州发难,朝廷无力顾及,我若不组织军民抗击,如今邺城已变作瓦砾。”
荀彧点头道:“然也,将军为民着想,文若深感佩服,可如今正如将军所说,朝堂昏暗,势力错综复杂,许多藩镇将军都有了非分之想,那么将军今后该如何走呢?”
潘凤鼓了鼓勇气,干脆利索的说道:“我坐拥邺城,平定冀州诸镇,纳天下智力于身边,统骁勇上将为属从,帅精兵万乘虎视天下,待洛阳一朝变动,便可行事。”
荀彧看着潘凤的目光,忽然正色道:“将军既然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何故再问我做何样的人呢?”
潘凤哑然,忽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文若兄果然大才,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荀彧哈哈一笑,长身而起道:“将军想要说的话,荀彧知道,这样吧,容荀彧思虑些时日,将军离开洛阳之时,荀彧自当告知。”
潘凤叹了口气,也站起了身,道:“那既然如此,凤翘首以盼。”
此时荀谌从里面走了出来,与潘凤出了荀爽的府门,潘凤对荀谌道:“友若兄,我可算见识了令弟的大才,只一番话便说的我浑身通透,以前种种疑虑尽消。”
却说这荀爽与荀彧对坐,荀爽道:“他可是与你谈论当世之事了?”
荀彧笑道:“不错,此人果然见识非凡,而且他似乎与其他人有着根本的不同。”
荀爽惊讶道:“能让你如此看重的人还不多,难道你觉得他可以辅佐?”
荀彧再笑,缓缓道:“我如今还未想好是留在洛阳入仕,还是远走各地豪强处,首先几年之中,这洛阳城的宦官与外戚集团就会发生一场大乱,这个时间就是皇帝驾崩之时。我观灵帝身体每况愈下,且荒淫无度,不出五年这身体就不保了。”
荀爽沉思道:“那贤侄的意思是?”
荀彧站起身踱了两步,说道:“何进虽然手握重兵,可其人有勇无谋,经常饮酒误事。他手下也无强将,都是些老臣家将,成不了气候。至于十常侍,哎,一群宦官罢了,他们祸乱宫闱不假,可要是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是干不出来的。”
“不过两派积怨颇深,而剩下的各大势力都在观望,我们也不用着急,静观其变即可。”
荀爽听了荀彧的分析,忽然有些悲怆道:“哎,我等老臣不能为圣上分忧啊,惭愧,惭愧。”说着竟然颜面流泪。
荀彧一旁道:“叔父不必如此,天下大事瞬息万变,我劝叔父就在家中静养,但凡宫中之事一概不过问,如果有人拜访,只托说自己身体不适回绝。”
荀爽惊讶道:“莫非贤侄怕我有危险?”
荀彧叹口气道:“叔父,明哲保身。哪一派都不沾才是咱们活下去的保证,这洛阳城看上去繁花似锦,实则内藏杀机。”
荀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荀彧还有一层话没说出口,那就是荀家虽然累世公侯,可就是没军队,一个没有兵的家族是危险的,必须依靠依附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这就是荀彧的理论,荀彧举孝廉到了洛阳,现在顶这个议郎的名号,其实就是挂名的公务员,么什么具体工作,拿份俸禄罢了。但他仔细观察了形式,立刻判断出:荀家需要非常小心,在两股大势力间不做出选择,从而静观其变。
这就是为什么以他的才华并不显露,不往上做官。而潘凤邀请,他也是委婉的推却,或者说是保持和潘凤的联系,在最无奈的时候还有一条退路。
荀彧这类人是极为聪明的,他在没有想好辅佐之人时,是非常谨慎的,同时庞大的荀氏家族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