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六百骑兵的加入以及沮授带来的一千多步卒,潘凤已经组织出了一支千人的骑兵和一支四千人的步兵军队,不过归降来的黑山军装备不好,训练也跟不上,只是现在事情紧急,只好将就着用了。
将这些士兵分散打入原来的精锐部队,宣布了纪律,并对百夫长下达了可以阵前临机斩首不听号令者的战前命令。一切整顿完毕,天色已经不早。
黄昏时分,部队开拔到了距离常山三十里的真定地界,看了一眼写着真定的石碑,潘凤吁了口气,目光望向了北方。
常山地处邺城西北,西侧链接壶关与连绵的太行山脉,北则通过群山之间的缝隙抵达晋阳,晋阳城乃是与东匈奴直接接壤的城市,其中贸易配额与情报非常关键。常山之东就是一望无际的冀中平原,沃野千里。
常山真定?潘凤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后世传赞的常胜将军。
“月华如水,清汉如灯,弹刀清啸,饮血归鞘;沙土扬扬,黄云漫漫,战马奔驰,乱箭穿杨;安知男儿归何处,马革裹尸死沙场,独留悲壮!”潘凤嘴中道不尽唏嘘与感慨,手轻轻的按在界碑之上,夕阳下的背影显得如此的苍凉。
张合、沮授、五鹿皆都露出了一丝神往之色,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此刻,已经呈现出了古代上将的风姿和那与年纪并不相仿的沧桑。
飞燕与黑子一左一右站在潘凤的身后,飞燕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惊讶,一抹感动和淡淡的温柔。
“好了,在此扎营,让弟兄们好好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全速开拔常山塞!”潘凤淡淡的说道,然后默默地独自一人向一处高坡走去。
黑子想跟上去,飞燕抬了抬手止住了黑子。
“怎么?”黑子纳闷的问道。
飞燕斜了一眼这个十**岁的青年,冷冷的说道:“叫他一个人静一下吧,他心中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黑子愣了愣,随机后退了几步。飞燕却慢慢的向潘凤走去,很慢很慢。
从自己的后腰处抽出了那把短剑,将其插在了土地之上,遥望着已经缓缓下落的夕阳,潘凤似乎已经陶醉了。
我是潘峰,是潘凤?我还是那个现代社会的青年,还是这个杀人如草芥的武将?
潘凤的心中不断地翻腾,他每每杀过的一个人都在他的眼前闪过,是对是错,是历史的必然,还是我的蝴蝶效应?
潘凤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这些问题实在太困惑了,让自己的头疼。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潘凤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将军,你有心事。”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潘凤听出,这是飞燕。
“哦,是的。”潘凤没有回避,现在的他,心里很乱。
潘凤只是默默地坐在一处,飞燕也坐在了潘凤的身边,两个人就这样遥望着远方的夕阳。
月上中天,潘凤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简陋的帐篷中了。
“将军,你有些发热!”飞燕的声音在潘凤的耳边响起,而一只温柔的手已经按在了潘凤的额头上。
潘凤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非常干涩,鼻子也有些不舒服,嗓子有些火烧火燎的,这是感冒发烧的前兆,不出半天,自己就会发高烧!
在这个时代,一旦感染风寒,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没有好的医生,单靠养,是养不活的。
潘凤咳嗽了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飞燕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搀扶着坐正,并且端了一碗水,说是一碗,不如说是一张树叶上不多的积水。
喝了一口水,潘凤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道:“我很不好。”
飞燕的眼角有些红晕,但依旧强打着精神说道:“没事的将军,你会没事的。”
潘凤呵呵一笑道:“你还真会安慰人,我知道,我高烧了,这在现在是很难治疗的。”
飞燕的眼光潮湿,有些哽咽的说道:“将军,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
潘凤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今年只有十五岁,可是我所知道的比你,比外面的人多的多,我的身体已经赶不上我所付出的了,生病是早晚的事,知道霍去病吗?说实话,他就是因为过早的参军,并且经历各种恶劣的环境,这叫养不付出。飞燕,我觉得我想一直这样睡下去。”
飞燕此时已经带着哭腔了,她扶着潘凤叫道:“不,不可以,飞燕刚刚才找到一个可以一辈子效忠的男人!我不许你睡!”
随着飞燕的喊声,帐内走进了不少人:张合、沮授、黑子、五鹿以及几个百夫长。
看着这些人,感受着飞燕的摇晃,潘凤强打着精神笑道:“你们来了,整军吧,必须尽快赶到常山塞,在敌人没有部署妥当之前发起总攻。”
张合上前一步,即便是如他一般内敛沉稳的人,此刻也难免有些激动的说道:“将军!,你的身体!还是速速回邺城养病,我们可以日后再讨伐黑山!”
潘凤一瞪眼,鼓足了力气喝道:“休要再言,今后?这是千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