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冷…。。好渴……想喝水,水呢?在哪呢?朗然摇晃着脑袋,费劲的想睁开眼睛,眼睛酸涩睁不开,眼皮沉重的像一座大山……
朗然反复的不停尝试着一个睁眼动作,终于在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后是似乎是睁开了一点点缝隙,满眼的白色,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模模糊糊随着每一声的呼吸都有一团白雾在朗然的眼前喷过,晃晃悠悠朗然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正在赶路,好一会儿,朗然才慢慢搞清楚状况,但是那种感觉很奇怪,自己好像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情景,但是却又看不见……
漆黑的天空中飘着漫天飞舞的大雪,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女人抱着朗然在昏暗的路灯下顶风冒雪极速的孤独的走着,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她把朗然裹得是严严实实,自己却只是穿了一身的工作服,刚刚下夜班的她根本来不及换衣服。
朗然的头很疼,夜空中雪下的很大……
雪花飘的那个女人满身都是,凌乱的头发上全都覆盖着白雪,眉毛,眼睫毛上,还有前额的一缕刘海全都挂满了冰霜,但是她的脸上却在蒸腾着热气,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到她的脸上马上就化成了冰水混着汗水,顺着脸,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朗然发现这个年轻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年轻的脸,朗然感觉自己很小,嗯,年龄很小。
现在的场景朗然有点熟悉,想了想,靠,这不是自己五岁那年冬天夜里发高烧,那时候是没车没电话,母亲抱着他徒步20公里把他送到医院的情景么?
朗然其实根本对这件事没印象,因为他当时已经昏迷了,当时的情景都是朗然母亲后来没事就跟他唠叨的时候告诉他的,眼前的情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穿”了?
朗然很努力的想动一动,开口说句话,却觉得头疼的厉害,浑身都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怎么使劲努力都不行,最后他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艰难的在雪中走着。
“呼,死鬼,呼,老娘嫁给你,呼,倒了八辈子血霉,呼,朗振华你个混蛋,呼,一走就是几年,呼,儿子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你,你干脆死外面得了,呼,让我彻底断了念想……”
听着母亲念念叨叨的走着,朗然感觉母亲快要走不动了,因为母亲抱着自己身体的双臂已经开始在剧烈颤抖,可是母亲依然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朗然很着急,他想哭,他想自己起来走,可是他始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说不了话,他只能在心里说:“妈妈,歇歇再走吧,儿子没事。”
可是朗然的母亲固执的挪动着脚步,当走到一个路灯下的时候,终于她腿一软,跪坐在雪地里,满脸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雪水,汗水,或者……泪水。
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儿子,让娘歇一会儿,就一会儿,让娘喘口气啊……”
“……呼,儿子咱不想他,权当你是个没爹的孩子,啊,这么多年了,他一走就是音信皆无,连封信都舍不得写,一个子儿也不说往家里寄,他心里跟本就没有你,你想他干什么?等他回来娘一棍子把他打出家门,今后就咱娘俩过啊……”
“……咱不哭,哭就让他看笑话了,没他咱娘俩照样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也一样过……”
朗然很明显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嘴角在抽搐,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强忍着不哭。
听着母亲唠唠叨叨朗然心里特别的酸楚,他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声音,也张不开嘴,泪水也流不出来,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穿”成了植物人?
朗然正着急呢,突然他感觉自己飞到了空中,嗯,这就是意识吧,很奇妙的感觉。
在空中看着路灯下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跪坐在雪地里,雪很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朗然的母亲的双腿已经埋到了雪里,身后的脚印已经被雪抹平了。
突然朗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发现整个天地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母亲所在的那个路灯照耀的地方有些光亮,其他的所有地方是一片的漆黑,充满未知,虚无,空寂,好像要把你活吞了。
朗然的猛的心揪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惊慌,害怕,恐惧,他总感觉那一片的漆黑中什么东西在靠近。
朗然赶紧飘到母亲身边,却发现母亲居然睡着了,这怎么可能?这天冻也能把人冻死,而且朗然很明显感觉到外面的漆黑在迅速的吞噬着这一片仅有的光明,越逼越近。
直觉告诉朗然,母亲只要醒了,就一切恢复正常了,他赶紧去叫,去拍母亲,去摇晃,朗然使尽了力气也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他的双手感觉到了母亲衣服的质感,却晃不动母亲的身体……
黑暗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近……
朗然很着急,他心跳的很快,身体很热,他使劲挥舞着手掌在自己母亲的脸上,想把母亲打醒,但是他只是把母亲刘海上的冰屑星星点点扫了下来一些,飘在了母亲的脸上。
母亲皱了皱眉头,挤了挤眼皮,闭着眼睛依然低着头在睡觉。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