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杀不得,这一窝的俘虏总不能带着上路吧。”“都是一堆累赘,我看,坑杀干净算了。”
木牢外的什长听闻,马上训斥了一声,“给我注意点,都伯有令,俘虏要留活口,你们四个都看管好了,不准违抗命令。”
“是是是。”“明白。”四名兵士耸肩,躺背靠在木桩围成的牢笼上。
什长走后,笼内人言嘈杂,一阵锁链碰撞的动静传出,一名俘虏膝行至木桩边,双手为锁链紧缚于身后,以头撞笼吸引兵士注意。
“喂,将军府的兵,我们那有人受伤太重,就快害病死了,你们管不管?”
一名兵士回头,漫不经心道:“病死?算他倒霉,军医只治将士,不医俘虏,我们管不了。”
“不给医治,给碗清水总行?”俘虏不依不饶。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敢谈条件?”“算了,你别忘了上头的命令,一碗水而已,给他就是。”兵士摇头叹气,从营帐内取了一碗水,递给笼中俘虏。
牢笼内围跪着的狼煞兵俘虏让开一条路,一人端水碗膝行而来,“二小姐,一碗水要来了。”
躺在人群中浑身刀伤的狼煞兵睁开了眼,爬起身饮下碗中水。四周狼煞兵挡住外围视线,时刻提防牢笼外的兵士。
被称作二小姐的狼煞兵吞水后,伸出两指,探入嘴中,取出一柄寒气逼人的冰锥钥匙,慢慢移进身上锁链,扭转之间开闭自如。
外围狼煞兵探察了几眼,确认牢外兵士还在喝酒吃肉,没有注意到笼内情况,“二小姐。出去以后,一定……”
二小姐摇了摇头,“救苏彦一个都难说,你们人这么多,恐怕更不行。”
“不是,救走大哥后,保护好他,千万别管我们!”“保护大哥走,千万别回头!”
众狼煞兵眼神中,皆是视死如归的决然。
兵士刚在石凳上座下,牢笼嘈杂声再起,又闹出不小的动静,“告诉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
“不好了,有人死了!快抬出去!”
“死了就死了。”兵士没好气地回答。
“不抬出去,放任尸体发臭,散播瘟病怎么办?”
半夜三更,荒地之上,一名兵士背着装狼煞兵俘虏尸体的布袋,另一名兵士在地上铲土,慢慢挖出深坑。
“处理尸体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就地扔了不行?”“添营火烧了更省事,镇隅军规矩多,我能有什么办法?”
埋完俘虏尸体,填平土坑后,两名兵士留下夜色中的荒地,逐渐走远。不知过了多久,埋尸之地上,渐有鼠兽成群聚集。
营帐内,沐尘慢慢从梦境中苏醒,意识恢复清醒。
“步青云,三更半夜的叫起我,是有紧急情况发生?”
“军中有不速之客闯入。”步青云用神魂传音说道。
“有人闯入?什么人能避开风行营的眼线?”“是道者。方才有人在帐外施展神魂道术‘惑兽语’,一瞬间被我察觉。”
“方向位置?”“只是一瞬,之后再也洞察不到,来者潜入军中营地何处也未可知。”
沐尘起身取下兵架上的掩月刀,“以当前局势来看,敌人的意图,不像是为刺探军情。”
关押重犯的军营中,唯有一营戒备最为森严,四周有兵士频繁往返巡视。
帐内铁索遍布,锁链之上挂满刀剑针刺,被关押着的苏彦坐在石块上,脚下点滴散落黑色血迹。
寒风闯入,灯火闪烁,苏彦抬头睁眼,洞穿肩骨的环锁又渗出几道血流,望着走进来的兵士。
“二小姐,你是来救我的?”“不然呢?”“谁让你来的?”“逃出去再说。”
兵士模样重新变回二小姐,走到苏彦身边,摸了摸苏彦身上铁链的机关锁,寻求解开的办法。
“别白费力气了,神机营铸造的机关锁,没有钥匙,铁羽阁也难解开。”“该死的机关师!”
二小姐退后两步,颇有些为难地说:“只能硬破铁索了,你能忍得住吗?”“尽管试,老子有什么不能忍。”
只见二小姐五指紧握,闭目凝神,手背中钻出指甲大小的花朵,伸出细藤蔓延,将二小姐的左手包裹一层碧绿,似似一朵待放的花苞。
帐内寂静,二小姐身形不动,神魂出窍的征兆却开始显现:一旁的灯火浮动不止,火焰化形为手,转舞如莲,飘离灯台,落在二小姐的左手指尖。
像是绿色的花苞上舞动着一朵赤红莲,二小姐手中木元之气不断涌入指尖助燃,火炎愈加炙热。
二小姐额头大汗淋漓,睁开了眼,吹动火莲,莲火中不断飘出炽光火蝶,翩翩飞舞,落在苏彦周身捆绑的铁索之上。
火蝶炽光渐暗,落点的铁索开始烧红焦灼,裂纹如岩浆。热气蒸干了皮表的汗与血,苏彦依旧沉默不吭声。
“花手”时刻吞噬着二小姐体内气血与生命力,源源不断供补木元之气,催动火莲旺盛。
当二小姐体力终于耗尽之时,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