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君羽把众人请入府中设宴,分宾主落座,江云被安排在主家这边儿,江君羽下首第二位,身边是雍容华贵的国夫人周蔓芸。
周蔓芸虽已年纪不小,但显得极为年轻,与唐府深受唐守业宠爱的俏巧夫人昌如燕一样,都是很早便化凡俊杰修士,虽然登真无望,但有五宝真元滋养,荣光焕发,看上仍如豆蔻之龄。
“江云,你大哥近来好吗?”周蔓芸态度冷艳,询问江云,但周家人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颊颇长,只是这周蔓芸驻颜有术,狭而不厌,反而更衬出纤消的狐媚气质,细长的眼角斜视江云。
看在周锦的面子上,江云客气的道:“还好,仍在德武门任职。”
江云与江枫老死不相往来,本也不是什么兄弟,就是随口一说。但周蔓芸抓住不放,道:“哦,我听说德武门被你毁了?”
江云尔尔,“是祖师发怒。”
“那你给我传句话回去,叫那逆子滚回来见我”周蔓芸冷声道,江云随口答应:“好。”
“你如今可出息了”周蔓芸再瞅江云,上下打量,高傲的神情如同女王。
江云拿起酒爵自顾,不再搭理她,如今的江枫等人实在难入江云法眼,眼下此地恶鬼丛生,江云还有正事要办。
见江云不理自己,周蔓芸冷哼:“哼!”雍容气质尽显,腰身坐的笔直。
见此一幕,上座的武思敏起身怒视周蔓芸,又对江云道:“吴忠候,本宫累了,你扶本宫回馆吧。”
武思敏早就看周蔓芸不顺眼,以累了为由,替江云解围,因为只有她清楚江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明白,与毫无血亲的人称母道父,江云极不自在。
江云起身,将武思敏迎了下来,道:“奔波了数日,公主请先回馆歇息,我还与族亲有些家常要叙。”
武思敏虽感意外,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极有风仪的道:“那好,本宫先回,你也早些回馆。”
武思敏似乎有意如此,自打来到安阳地界,便显出与江云非比寻常的关系,急欲表现。因为这是女人的天性,武思敏知道,来到这等地方,江云念及亡母也罢,姑母也好,总归是有养育之恩,血脉亲情,心情不会愉快。武思敏想让江云宽心,同时也是在暗暗心疼江云。
这股莫名的情绪搅的武思敏心烦意乱,她不明白,上善如水,女子性情如冰而化,总是很古怪。
但江云并未多想,更没留意武思敏眼中的浓浓关切,将她礼送了出去。
“师弟,我想在安阳逗留几日,你不急着走吧?”也要离席的李冰荷忍不住询问。
江云道:“师姐请便。”
李冰荷拜谢,离去。
她们走后,周蔓芸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似乎看到江云左拥右抱,心里极不痛快。而她家的江枫,娶的却是路旁民妇,连招呼都没和她打过!
江君羽也笑道:“云儿,你的艳福不浅,唐迎梦,唐晓华,秋烟雨,如今还多了两位……哦,对了,还有鲁国的沁薇公主”江云不经意的瞅向真雍一眼,继续道:“屈指算来,各个都是可能登真的奇女子,看来你的今生前生,都命犯桃花啊。”
江君羽一语双关,引的安阳众人哄笑,江云却冷着一张脸,对自己身后的红袍们道:“你们也回了吧,回!”
江云瞪眼,留守的红袍不得不离去,江云重新落座,孤傲的道:“无关人等也退了吧。”
霎时间,在场宾客都看向江君羽,江君羽恢复威严,道:“都退下!”
安阳豪族,无关人等纷纷告辞,都觉得江云眼高于顶得意忘形,什么东西,呸!
面对众人的白眼,江云似乎毫无所觉,都不屑于搭理这些人!
江云要是就是此等效果,他在江君羽等人面前,扮的本就是高高再上的上洞门徒,果然连这些凡夫俗子都糊弄不过去,还如何引江君羽等人上当。
“蔓芸,你也下去吧”见周蔓芸如同泥塑菩萨,安座不动,江君羽下了逐客令。
江云观察到,周蔓芸闻言耳弦跳动,恨恨咬牙关起身,但表现的很高贵,似乎是做样子给江云看,保持着高贵的气度。
下人们退去后,堂内只留下江云等七人,江云好似被群狼环伺的肥羊,在座的六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善!
只是江云无所畏惧,眼瞥周蔓芸离去的背影,端起酒杯似乎惆怅起来,道:“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再没了遮掩的江君羽闻言大笑,道:“如果仙家喜欢,送与仙家如何?!”
江云看向他,先前江云所说的那说,指得是闺中怨妇,等待雨露恩泽。这周蔓芸还是个清倌人,嫁与江君羽一直做的是假夫妻,江君羽便提出,把周蔓芸送给江云!
江云朗声笑道:“哈哈,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留给府君独享吧。”
九幽门徒,爱自称府君。
可江君羽矫情,道:“我等已是化外之人,求困在这荒芜之所,难比仙君有金丹造化,实在受不了这人间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