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注意到赵廉的眼神起,江云就意识到,自己今日又要扬名天下。
站在赵廉的立场,江云很理解他的心情,也明白自己对赵国做的事情,以常人来看确实过分。
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
天地没有仁心,一切按照自然法则行事,若想成功,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刍狗指的是,供奉天地的祭品,江云将赵国视作祭品,看来不近人情,但江云若不这样做,他自己便会沦为他人供桌上的刍狗!
所以江云从不后悔,上仙无情,只有跳出人情桎梏,他才能举霞成仙!
“武泰,寡人早就听说你武国人杰地灵,武祖飞升还不满三百年,便又出了举世无双的安阳江家父子,据说他父子二人,可以洞悉上古仙篇剑诀,可有此事?”
只有四十多岁的赵王发问,并对武皇极不客气,武皇不悦,回身看向江云,江云起身道:“小子才疏学浅,并无此能。”
江云不想自找麻烦,雍拓昌也笑着对众王道:“江家少候与我家佩佩私教甚厚。”
雍佩闻言偷偷的看向江云,江云却没注意她,思索着雍拓昌这番话的用意。
满面络腮胡须的雍拓昌打岔,想替江云解围,可赵王身后的赵廉不肯干休,起身转向江云道:“吴忠候大名天下尽知,又何必要谦虚,今日有缘相见,老夫赵廉有一事不明,困惑十年之久,但请少候赐教。”
谁都没想到,赵廉会不顾身份,与江云针锋相对,而他提起的十年往事,应该就发生在清明境内。
果然,不等江云表态,赵廉便问道:“不知少候可曾记得赵庸?”
江云点头,赵廉目光阴冷的道:“少候记得便好,赵庸是老夫弟子,深得老夫真传,但十年前在清明境内,与三十七人联手围攻一人,竟无一生还,此事少候可知道吗?”
赵廉明知故问,引来众人遐想,难道赵国近四十名学子,真是江云一人所杀?
毕竟亲眼见过此事的人,只有赵武两国学子,就连江云身边的雍佩也很好奇,盯着江云不放。
只听江云语气平淡的道:“赵廉夫子有话直说吧。”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江云果真目中无人!看这意思,他是认下了此事?
江云的反应令赵廉立目,暗自咬牙。
武皇为江云解围道:“赵廉,你也对仙冢争夺感兴趣吗?”
武皇口气不善,赵廉道:“老夫只是不解,我赵国学子怎会如此不堪,难不成小人使诈,做惯了那投毒下盅的龌龊之事……”
赵廉字字如咬钢钉,又将话题扯到不久之前,江云在广阳毒杀赵军的事情上。
不想江云却笑道:“哈哈,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你笑什么!”赵廉怒喝。
江云看向赵廉。
这都不明白吗?无计可施,重提旧事,你们自己就不觉得丢人?
江云道:“如果我没记错,赵庸当年所使的是套‘惊涛薄岸,骇浪浮天’的水气剑法,可他未得此套剑诀真奥,其实他也不适合练习这套剑法,我观赵庸碌碌无为,乃是平田万顷之资,贵印朝阳虽吉,但不可太燥,燥则不生万物。练习阴柔的水气剑法看来合适,其实不然,土乃水之大克,赵廉夫子怕是误人子弟了。”
“你说什么……”赵廉咬着牙道。
江云毫不客气道:“我说赵庸明珠暗投,而且我敢肯定,夫子你当年并未好好教他。”
砰的一声,赵廉身前几案崩碎,如同杀神,神芒外放而出,身兼六龙之威,朝江云而来。
江云腰间的小木人跳了一下,但雍拓昌猛然出现在他身前,伸手接住赵林廉一掌,喝道:“赵廉!你莫要忘了这是鲁国!”
江云感觉到,雍拓昌同样身兼六龙,达成洞神六重境界,与赵廉的修为不相上下。
赵廉后掠回去,站定道:“雍拓昌,你休要拿国事吓我。”
赵廉的资格颇老,与自己的大哥赵杰都是世间少有的人物,被江云杀死的赵庸和如今的赵王载拓,都是赵杰的幼子。赵杰与八年前突然仙逝,那时江云还在著书立说。
这兄弟两人,都是过百岁的老怪,赵杰死后,赵国其实由赵廉做主。
但雍拓昌也非等闲,又有制霸之心,闻言毫不客气道:“怎么着,你还想跟我打一场?”
身材高大的雍拓昌挽起袖子,北蛮做派尽显,他绝对不会允许赵廉在此时找江云的麻烦,因为江云还要给他家炼药。
在场的诸王也都清楚,赵廉有趁机除去江云的心思!
赵廉眼盯江云,恨恨的道:“我只是想看看吴忠候有没有真才实学,敢逞口舌之快。”
赵廉眼中喷火,因为江云先前的一番话,切中了他的要害,当年他确实没有好好教赵庸,因为他想扶载拓登基!
说起来,江云也算是帮了赵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