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解铃想笑,考虑到场合他抑住笑意,低声说:“红尘百态嘛。牵扯到利益分配,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人性。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什么?”
“什么?”我问。
“你可以说我是恶趣味,我最喜欢看别人打仗撕逼。”解铃说。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我说。
我们正调侃着,忽然我怀里的白猫喵喵,喵声喵气地说:“有死气。”
话音刚落,一台活动病床从走廊那头推了过来,一大群人呼啦啦就围过去。跑得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在后面。一个个表情焦急万分,咬牙皱眉,就像盼红太阳一样。
在尼泊尔看到的都是淳朴的村民,纯净的信仰,回来再看到这些,心里非常不舒服。也难怪,老爷子就是这些人的信仰。
病床上推来的正是蔡老爷子,护士可不管你们是谁,不耐烦地说:“都散开都散开,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众人散开一条路,护士把老爷子推进病房里安置,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大夫拿着笔和板板,把老蔡家主要人员都集合在走廊里,说:“病人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是就这样了呢,还是上急救手段。”
蔡强说:“我们不想让老爷子遭罪,就让他自然过世吧。”
“你胡说什么?!”漂亮女人大嗓门喊:“大夫,别听他的,他这个人最不孝。老爷子一辈子含辛茹苦,我们要想办法延长他的生命,我建议马上再一次进行急救。”
大夫早就见惯了类似的事,不耐烦地呵斥:“东一嘴西一嘴听谁的,你们赶紧拿个主意。”
这时,病房里有护士走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护士道:“老爷子想找个人,不知在不在?”
“找谁?”一群人问。
“叫什么来着,”护士缩回头和里面人说了句话,然后再探出头:“叫蔡玉成。在不在?”
“我在!”蔡玉成赶紧举手,往里走。
漂亮女人和蔡强也要跟着进,这时病房里走出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不到四十岁,面如黑炭,留着光头,不苟言笑。他穿了件军绿背心,两个肩膀的肌肉像小山一样。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老爷子只让玉成一个人进,其他人不准跨入一步。”
“达叔,”漂亮女人说:“我是老爷子最疼的小女儿,他不行了,我进去看看自己爹都不行吗?”声泪俱下。
这个叫达叔的男人,表情就没变过,冷得像块石头:“我听得心都碎了,可是没办法,老爷子只让玉成自己进。”
这些蔡家的人可能都知道达叔的厉害,漂亮女人只能愤愤地走到一边,拉住要进去的蔡玉成说:“玉成,小姑平时可是最疼你的,一会儿你进去看到老爷子,一定想办法让他见我。听见没有,小姑不能忘你这个好。”
蔡玉成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点点头说:“我尽力。”
蔡强在旁边冷冷道:“你就别难为孩子了,玉成,赶紧进去吧。”
蔡玉成来到病房门口,深吸口气,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走了进去。
看到这里,解铃笑:“这就是人性啊。”
“怎么讲?”我好奇地问。
“我指的是蔡老爷子。他在临死前最挂念的不是集团的钱财,甚至不是这些儿女,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长生。”解铃说:“蔡玉成,唯一能让老爷子看重的地方,就是他掌握着转世的秘密。我甚至有个很匪夷所思很大胆的想法。”
“什么?”我非常看重解铃对人性的把握以及推理能力。
解铃道:“这些蔡家的儿女争也是白争,我估计集团里最大的一笔财产,老爷子压根就没留给这些儿女,而是留给了另外一个人。”
“谁?”我睁大了眼睛问。
“转世后的他自己。”解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