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姓老翁被司马熬扔进了水里便一直没有再出来,此时天色已全黑,徐泽邕就地升起了一堆火,将自己在路上打到的山鸡野兔拔毛去皮,一番处理过后架在了火上开始烤,不一会儿浓浓的肉香便扑鼻而来。
这时司马熬说道:“可有一阵子没喝过热烫了吧,这肚里面一直不是个滋味。”
他这边才说完,詹红缨就从潭中捉来上来了两条肥鱼,准备应老人的需求炖上一锅鱼汤,对于风餐露宿者来讲,这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
司马熬刚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囊,便听见身后响起了哗哗的水声,那名杜姓老翁终于上岸了。
老翁出水之后一口粗气也没喘,走上岸来便自觉的蹲在了火堆旁,面相司马熬说道:“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你为何又跑来扰我清修。”
司马熬笑道:“当年的那些人,就只剩下咱们俩了,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了,你总不会因为当年那点破事生我一辈子气吧,”
老翁道:“那可不是破事,你伤害了我最喜欢的人。”
司马熬道:“得了吧,每一个你都说是你最喜欢的。你在这山里也呆了够久的了,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出去?”
杜姓老翁道:“出去干嘛?我早就已经生无可恋了。”
司马熬蔑视着他说道:“你还生无可恋?我听说南唐国都金灵城新挖了一条运河,河岸两旁兴建了十里花街,喝花酒坐花船,一年也逛不完。”
这老翁的眼珠子一转,全然不听司马熬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我才不信你会好心来看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司马熬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虽然你早已经功力尽失,可是剑道上的造诣肯定不曾衰退吧。”
杜姓老翁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当然,我若是功力仍在,又怎会被你扔进河里?”
司马熬点了点头说道:“你总不能将你这一身本事也带进棺材里吧,怎么说你也曾是天下剑客中排行第三的杜三头啊!”
老翁道:“哼!我从未承认我排在第三,还有我叫杜方年,。”
司马熬连连点头道:“是是,你是叫杜方年,但是没有杜三头叫着好听啊。你是想当天下第一剑客,可是前面那两个你不是没有打不过吗?”
杜方年隔过了司马熬的话,怒声说道:“哼!想说什么就快说,说明白,说清楚,不要总是废话连天的,聒噪人耳。”
司马熬指着徐泽邕说道:“千年难遇的好苗子,我迟早会将我的毕生绝学都传给他,你也跟着一并传承与他算了。”
杜方年眯着眼睛看向司马熬说道:“你是想要让我教他学剑?”
司马熬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说道:“是想让你教他,不过他倒是也会用剑,就是根基不好。”
杜方年傲然道:“我杜方年的剑法可不是谁想学便能学的,再说了学剑要看天赋,若碰不上天赋异禀的传人,我是宁肯将我这身不世剑法带到棺材里也不肯传给一个天赋一般的人,去丢我的老脸。”
司马熬一脸赞叹道:“有长进呐杜三头,你还知道要脸了,啧啧啧,不过你放心,我这便宜孙儿可不光天赋异禀那么简单,你曾经没有达到的高度,他都可以代你实现,就算前面那两位剑妖般的人物,给他二十年的时间,肯定能将他们败在剑下。你要是不信就请随便试,试到你满意为止。”
杜方年挪到了徐泽邕身旁,掰开他的伤手看了看说道:“剑练的不够勤快,手茧这么薄,有天赋吃不了苦也是不成的。”
司马熬道:“你试一试别的,他才练这个没多久。”
杜方年刚要去抓望庐剑,却被徐泽邕拦住说道:“前辈这把剑现在不能出鞘。”
杜方年指着徐泽邕向司马熬说道:“这是在模仿我吗?”
司马熬摇了摇头说道:“你当年那是装,他是真的另有用意。”
杜方年看着徐泽邕说道:“你很想学剑吗?”
徐泽邕道:“不知前辈怎么样才肯教我。”
杜方年又挪到了詹红缨的身边,詹红缨是一脸的警惕和不安,没想到杜方年只是对她眨了下眼,便抽出了她的佩剑,站到了远处说道:“我出一招,你来破。”
徐泽邕点头承应,杜方年便准备开始了,一剑在手杜方年整个人的气息都产生了变化,他挥出的剑虽然不像司马熬那般功力深厚声势浩大,但却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感,他的剑法自然,用剑的手法也不一样,一把剑在他的手上当真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完全的契合响应着他的意志。眨眼间杜方年便行云流水般的练完了一式剑招。
徐泽邕也全部看在了眼里,这是这一招,他便知道了司马熬为何要来找他教自己剑法,他的剑实在是太过周密,好似天衣无缝完全不可能会有破点,但他却故意留出了一处微弱的破绽,留给徐泽邕看。
徐泽邕站起了身,然后手持望庐,平举在眼前,单眼瞄了半天后,用望庐指着杜方年胸前的某处位置说道:“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