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邕知道他这一剑必将落空,跃起再高也无法伤到黑石分毫,果然在金刚剑将要劈中黑石的时候,张巨虫的大刀也呼啸而至,毫不惜力的砍在了剑背上,徐泽邕的虎口被这股巨力瞬间震裂血丝沿着指缝涓涓的流出,随着徐泽邕被击飞的身躯飘洒在这片土地上。
斩向黑石并不意味着他将要成功,而是需要一些可能和勇气,勇气能够衍生可能,而可能便是生的希望也是胜的条件。大刀悬空而舞动,巨力惊人,破去了徐泽邕的斩击,也让徐泽邕感受到了这颗黑石与张巨虫之间更加难以猜测和言明的秘密。
似乎没有人为的控制大刀不会主动的攻击,仍是那样悬空而舞,像是在进行着某种防御,张巨虫被徐泽邕的一道剑意定格在了原地,一个向往未来一个永陷过去,就像是一场纠缠交错的恋情让人缠绵悱恻。
一呼吸就会痛这是张巨虫,只要向前走有多少痛苦都能被时间所治愈这是徐泽邕。长刀越舞越疾,日积月累下的厚重煞气喷薄而出,这股煞气裹住长刀也罩在了张巨虫的身上,最终沉积已久的厚重煞气逼出了徐泽邕的剑意,剑意归体,张巨虫再次动了起来,挥舞着长刀真如一尊降世魔王,向着徐泽邕杀来。张巨虫当然不会得悟任何刀意,但是凭借着如此磅礴的煞气以及难以斗量的境界,张巨虫的刀势却是不凡,带着能够摧城拔寨般的气焰使人望而心怯,感觉这股刀势能够碾压挡在前方的任何敌人。
徐泽邕的根基很差,他不会轻功,在遇见曲北牛之前甚至不会运气,空有宝山却不自知,他不会剑法不懂剑招,甚至不明白真正的武学是什么,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独身站在了云帝城下挡在了百万秦军前,让后周在这个世间散发出了最后一道光芒。如今徐泽邕站在他国东晋的土地上,在这座建林小城前仍不比曾经高出多少本领,可他还是能够放出光芒,一道道光芒由金刚剑上而生,这是回归的剑意,一道剑意不一定只有一种用途,充分明白自己的需求完全应运而生的剑意能够恰到好处的用在当前,张巨虫是黑,那么徐泽邕便是白。
夜需要繁星的点缀,月轮倒挂也只是徒生寒光,寒光不暖人心,于是徐泽邕举起手中的金刚剑以燎天之势将这把光剑向天上送去,长剑当空后比日头更加灿烂,一道道光芒也从天上散落下来,射入人心温暖满怀,而徐泽邕为送长剑登空正好撞在了张巨虫的无匹刀势之上,登时鲜血横飞,被打飞了不知多少丈远,他左臂已断,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一身的剧痛让他再也无法起身,但是他相信就算金刚剑请不来满天神佛诛此魔头,也能让张巨虫身死魔消,因为这道剑意中有万丈的光芒,他相信他会有万丈光芒的未来能够照耀到无比远的远方,能够温暖无比深的心间,可达九霄照进黑暗,所以自己不可能就这样倒在这里,未来在万丈光芒照射的地方他必然能够活着到达那里。
万道光芒铺满大地,让这里变得白晃晃的仿佛银装素裹的冬日,白光如雪,或者已经变成了雪,人们睁开眼睛看到了城外的雪景仿佛是已经积蓄了千秋之久,窗含西岭千秋雪,就是这样的感觉。光本身不冷,雪越看越寒,城上的人们这样感觉着,城下的张巨虫感觉的却更加清楚,甚至是深刻,因为这些光洞穿了他的身体,将他与这片大地照射的一样白,他已经立于雪中融于光中。
“如此神奇,真是太过神奇,这便是天上道家的玄功吗?如果不是道家玄功又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景象,以及这般难以说出来的感觉?为何我的心不再滚烫,还是我已经不再恨了?”
张巨虫站在雪中通体白亮,囔囔自语着,又感觉像是在问徐泽邕。
雪景最终还是消融了,一道寒芒从天空中归来,似乎循着一道轨迹由背后插在了张巨虫的心上,原来这才是最后贯穿他的那道光。
“原来我的血也还是红的。”说罢,张巨虫应声倒地,徐泽邕最后还是胜了。
徐泽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张巨虫的身边说道:“不是什么天上道家的玄功,这是我师门的剑心剑意,心剑宗莲门。”
张巨虫听了后瞪圆眼睛说道:“心剑宗?莲门?哈哈哈!你便是徐泽邕,你就是后周徐泽邕,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后周有个莲心台自称莲门,莲门有个徐泽邕在云帝城下孤剑打败符秦十名高手,一剑破掉符秦百万甲士,我张巨虫最后死在你的手中我不亏!”
徐泽邕说道:“不是杀,是葬,你早已经死去了。”
说罢徐泽邕不知从何处捧出了一把黄土,这一捧土意味着埋葬,葬送和诀别,这是一捧净土来自人心,理所当然能够掩埋心魔,埋葬过去,葬送和诀别此生。
双手捧着土,徐泽邕用眼神问道:“可以?”
张巨虫点了点头说:“是时候了。”
“等!等等!”这时又从城门处传来了一声呐喊,一个青衫男子挣脱数人的阻拦向着这里奔来。
徐泽邕收起手捧的黄土说道:“看来还不到时候。”
来人是张巨材,战事一了城门才打开,他便不顾阻拦的抢先奔出,他要来到自己的哥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