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灯盏里的火苗忽闪着,映着屋内一个个铁青色的脸。气氛煞是凝重。不是鹰翼害怕,而是现在的形势不利于再与高原发生矛盾,大动干戈,他也明白草原在这件事上有愧于高原托克家族,甚至是高原奥特族人。鹰翼身体略微颤抖着,他明显已经发怒了。完颜心齐望了一眼大王,眼前的大王已没有了年轻时策马长鞭,纵横草原的伟岸风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饱经世患、面露倦容的迟暮之人。跟随鹰翼大王一生,完颜心齐此刻非常理解草原雄鹰暮年的心情。只见鹰翼道:“传我令,即刻起全草原搜查土别哲,一经逮捕,立即带到我这来。”侍卫领命而出。鹰翼对完颜心齐说道:“军师,你再去一趟高原,面见托克堡主,说明我的心意,以及现在正在捉拿土别哲,以谢托克筝妃十年来的辛劳。”完颜心齐道:“属下领命。”完颜心齐说完,抬头望着鹰翼道:“大王,你多休息,今天还是要请医官过来瞧瞧伤的。”鹰翼道:“此命于天,药无济于事。我心里明白啊。”完颜心齐道:“大王,福泽天下,受命于天,定有大福庇佑,不必忧心忡忡。”鹰翼挥了挥手,完颜心齐缓步退出营帐。营帐外,天空中一片黑云缓缓移动,天空变得灰暗,完颜心齐仰望长天,看来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对可古泰、柯尔吉道:“各自回去短暂收拾,晚些时候启程再去高原。”
大草原自鹰翼统一以来,牧民们生活蒸蒸日上,但人至暮年,却有当年臣服的部落起兵造反,意欲将草原至于战火纷飞,黎民生灵涂炭之中。鹰翼在营帐内闭目养神,一边由仆人侍奉着。而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广袤辽远的大草原上,那里正有部落蠢蠢欲动。
大草原上塔图浑族人随水而居,每年随季节迁徙,哪里有吃的,就群体迁到哪里。以食为天,早就了塔图浑族人争夺的本性。所谓草原抢亲,抢牧场等等。在大草原****河畔,居住着塔图浑族的一个部落,名曰凉斡尓部落。部落首领台忽涂,曾经臣服于鹰翼,率领他的部落傍水而居,水草丰美,人丁兴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部落人越来越多,这就使他面临一个难题,水草不够用,部落内部经常发生互相争抢的局面。实力的扩大,让台忽涂之前满足的心理也逐渐的膨胀,变得不满足,他站在高岗上,遥望着****河域周围的广阔天地,他望见了远方一处牧场,水草也甚是丰美。
决定一个首领做出一个杀伐决定的,在大草原上往往是上天。这一年,****河畔水位变浅,甚至一些河段出现干涸,凉斡尓部落的人们开始青黄不接。牲畜吃草、饮水也面临的问题。在经过底下一帮人的撺掇之后,台忽涂下令:“全族迁徙,全族男儿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随我出征吧。”大令一下,全族上下整装出发,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寻找新的牧场。寻找也就是抢掠。抢到就是我的。这满足了大部分凉斡尓部落老百姓的愿望,但却违背了鹰翼的意图,鹰翼不希望部落与部落间再发生杀戮,各部落守着自己的区域各自为生。但大自然对鹰翼的这个美好的愿望不予理会,他定时定期变幻风云,草原正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敌人来了,来抢我们的水草了。这个消息,从牧马人第一眼看见成群结队的军队奔驰而来的时候,立马传遍了整个塔儿呼部落。塔尔呼部落正面迎击了凉斡尓部落的抢掠。结果死伤无数,凉斡尓部落抢到了这块牧场。塔尔呼部落首领携残部逃出了包围圈,去寻另一块生存之地。同时,他们等积蓄够力量的那天还会厮杀回来。
草原上战争就这样逐渐蔓延着,风在呼啸,人儿在奔跑,鹰翼心力交瘁。
在完颜心齐走后,鹰翼叫过来一个侍卫,附耳道:去叫塔里鹰。侍卫点头,旋即塔里鹰风尘扑扑赶到营帐内。鹰翼道:“你可知道土别哲的阴谋。”塔里鹰道:“父王,孩儿不知。”这次塔里鹰脸上全然没有惊惶的神色,反而泰然自若。鹰翼目光冷静地道:“他害死了托克筝妃,现在又潜逃在外,不知身在何处。他是你的军师,你不知道在哪?”塔里鹰道:“前些日子,我去部落寻他商量军务,他已不在部落,后派人打听,依然没有他的消息。请父王放心,如果是他杀了托克筝妃,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鹰翼望着塔里鹰,没有说话。塔里鹰道:“父王,塔尔呼部落目前和查图部落联盟了,正伺机对抗凉斡尓部落。您看,我们该怎么办。”鹰翼道:“先让他们打一阵吧,我现在无暇顾及他们的恩怨。你随时派人观察军情,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塔里鹰道:“是。”鹰翼咳嗽了两下,吩咐仆人端了一碗水,塔里鹰道:“父王保重身体,草原上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塔里鹰说这话时,眼光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泽。鹰翼道:“你先去吧,我还活着,自由安排。”塔里鹰悻悻而去。
塔里鹰离开鹰翼的营帐,骑上马,奔赴凉斡尓部落,在这里他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土别哲。鹰翼叫丫鬟灵儿问话的时候,土别哲同时得到消息,心中暗想不妙,于是找塔里鹰寻求庇护。塔里鹰为他安排了这个去处。凉斡尓部落首领台忽涂与塔里鹰素有私交,针对台忽涂的抢掠,塔里鹰刚开始是反对的。但后来塔里鹰为寻找王位支持者,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