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府明堂内,玉璧四方,红缎金绸,悬挂在合院大门之上,上书明堂二字,金碧耀眼,极为奢华。
明堂,乃是王府专门接待各路达官贵人之地,看合院之内,守卫森严,一道向前,铁戟剑冷,充满了庄重威严的气息。
而在明堂之内,设有几座,位于其下,却是林风与林天居左,林远与林千居右,左右居位,平常傲视常人的几位王爷将相,此刻坐于其下,居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是对着高位之人,笑脸相迎。
尤其是林天,平时根本就是铁板一块,笑容二字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然而,此刻,他那笑得,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怒放。
周遭的侍卫见了,背后都不禁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天啊,你林大将军,一代铁血军将,杀伐天下,威震四海之人,也会笑?
一大把年纪之下,他那笑容,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比哭还难看。
只不过,众人都非常清楚他的为人,没人会无聊到去触碰他的霉头的。这个首位之人,正是那日与林宁相见的炼气修士,侏儒老者一身紫袍,由于身材太矮小,说他是穿在身上,实在说不过去,那样子完全就是一根晾衣杆上挂了一件衣服,滑稽不已,他一双耗子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却是透出少有的精明,只不过每当他眼光扫过堂内侍女时,尽显猥琐之色。
林千看了一眼座上的侏儒老者,眼里尽显无奈。这哪里是个仙师,简直就是个老色鬼,十足十的老色鬼,流氓。他可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真的能驱逐自己体内那丝仙家灵气。
且不说,老者本事多大,但光光是从他的作风举动,就不得不让林千心如死灰了。
他暗地里一声长叹,却是存了万一的指望,指望着老者真如林风所说,有那番异于常人的神通,但现在……
他只能是抱以呵呵一笑了。
一个老色鬼,也想炼化如此纯正的仙家灵气?笑话,林千心里可是极为有数,那丝灵气,光是留在体内,什么都不做,就可让一个武道高手变成废物,足以可见,这灵气得有多精纯了。
他尚不理解仙者之物,灵气之说是为何,但从粗浅之处,就可见一斑了。
看着林风等人,对如此粗鄙之人笑脸迎合的样子,林千心里更似沉重,“可笑,可笑啊。”他兀自的低喃了一句,便是垂下眼帘,不再理会。
待了一会儿,侏儒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老脸一拉,怫然不悦的道:“景贤王,你说的那位天资之色的美人在哪儿呢?怎么老夫连一个人影子都没见到,你不会只是纯心戏耍老夫吧。”
闻言,林天和林风皆是一惊,生怕惹恼了他,林风当即站起身来,俯身作揖,恭敬道:“仙师大人,且等片刻,她正在梳妆,稍后便来。”
“嗯。”侏儒老者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让林天和林风皆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二人下意识的看向了林远,却见他秉持一把玉扇,联袂起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见此,二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才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林风心中祈求,一切按了林千之意去做,只求以萱儿姿色真能打动这位仙师大人吧!
只可惜他林风妻室不多,所生子嗣,皆是男丁众甲,王府上下,又实在找不出这种美人胚子来,不然,他也不可能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介丫鬟身上了。
侏儒老者闭眼沉思,脑海里却是一遍又一遍浮现出萱儿诱人秀容来,那身姿之色,浮萍一笑,如出水芙蓉,更似昙花一现,让人惊艳。
他只不过见了她一面,便是再也忘不了了,正如林千见过萱儿一样,她的美,无与伦比,俏皮灵动之下,又存阑珊之意,寻得千度,却近在咫尺。
“好一个美人啊!”老者心里不住的赞叹,一想到能将如此佳人,拥入怀抱,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心中好似油煎,饥渴难耐。
虽是修衍道法,但他自从多年以前,修为止步,无望筑基之后,便是沦落凡间,堕入尘世了,道法道心,早不具有了,何来顾忌之说。
况且,修仙一途,凶险万分,一不小心,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甚至灰飞魄散都有可能,一想到这些,他就更不想修炼了。
自己入及凡尘,凭着几个拿手法术,享受人间供奉,隐姓埋名,倒也活的逍遥自在,比起长年累月的漫漫苦修,这些简直就是梦中所求。
他是万万舍不得的。
诸天长生,纵然是他所向往的,但问仙界诸多修士,有几人能与天齐寿,与日同疆?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就是元婴期的大修士都不可能。
唯有,真正踏入了仙列之行,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比起触之不及的东西,老者宁愿选择一生繁荣富贵,有所做一个凡人,比修仙者更幸福,这是他隐退多年的心得。
凡人有凡人的幸福,仙者自有仙者的痛苦。
这是必然的!
老者心思越飘越远,忽然回想起修仙路上,所遇种种,他不禁叹息,多年以前自己获得灵根时,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