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晔不可置信地大声呼叫了起来,像是见到鬼了一般,其实他是真的见到了鬼,因为他眼前出现的面容不是别人所有,正是那因为贪财想抢一百万而死于蕊儿之手的苏妙玉。她冲着张晔大笑着:“怎么不可能是我?你想的是蕊儿吗?不过不可能啊!你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你不是死了吗?”张晔慌张地想逃开,却发现自己还是之前的那姿势,被白布包裹着,被苏妙玉抱着就那么悬在半空中,他不能逃开,一旦掉下去就会像之前那样深入潭底,他很清楚,如果苏妙玉放开了他,他一定会没入潭底,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于是他在心中祈祷着,这个女人别丢下他!
“你想我死吗?你想我死,我偏偏不死,我要看着你怎么死……”她大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千娇百媚,风月无边也为她黯然失色。然后她就松开了手,张晔跟个木头人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快速坠入水中,很快潭水没入他的口鼻,他的眼睛,使他听不见那笑声也看不见那张脸,但是此刻他却是那么地想再见到,继而拥入怀中,再也不放。他心底的那张脸其实是……
猛然坐起身体,汗水打湿了衣衫和被褥,望着眼前的一片光亮的屋内,现在应该不早了,太阳都升起很高了,只是他的房间位于西方,所以没有阳光投射进来。因此没开暖气的房里逐渐地变冷变冷,最后连他的汗渍也变成了冰冷了。张晔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久久地徘徊在寂静的空气里,似乎他真的掉进了潭底,很久没有自由呼吸了一般。
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噩梦?怎么会看见那么奇怪的人?真正在张晔心里算得上奇怪的当然是苏妙玉了,在张晔的记忆里,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久似的,怎么会突然梦见她?而且当张晔看到原本属于蕊儿的面容换做她的脸庞时,那心里的欣喜竟然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悸动,是很怕但是又恨渴望的感觉。那种感觉一直僵持着到她把张晔丢进潭底,潭水快速淹没他的眼耳口鼻,到他仅存着的最后一丝意识时,那丝悸动都长留在他心底。
果然是做梦!还好是做梦!不然那么离谱的事情,张晔可承受不了,且不说他现在心里的人是蓝玫,就是突然变成不可能在一起的蕊儿,也不可能是那个死了的疯丫头。就是她还没死之前,张晔前前后后才见过她三次,第一次她就想害死张晔,第二次她为没能害死张晔而气得五官扭曲,第三次因为想抢张晔的钱而被蕊儿杀死,就这么个女孩,恶毒势力,变态得没有人性,张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她有什么优点,每次表现出来的都是缺点。这样一个算起来满目疮痍的女孩,张晔怎么可能会有爱上她的感觉?简直就是荒唐至极的噩梦!
张晔带着怒气跳下床来,瞪着他刚才趟过的地方,眼底全是厌恶之色,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地讨厌睡觉。昨天下午睡觉梦见了最让他心烦,最让他不想见到场景,本已在心中烦躁不已,刚才竟然会产生那么真切的错觉,直觉告诉他,他刚才做的不只是梦而已,竟然不是梦,难道那会是他将来要面对的么?在越想越心烦意乱的时候,唯一能让张晔感觉到丝丝安慰的就是苏妙玉已经死了,不管他的未来会不会遇见那些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他都不可能再遇到苏妙玉。苏妙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蕊儿下的毒天下无人能解,她绝对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张晔努力地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噩梦而陷入烦躁苦闷之中不能自已,他现在正处于现实之中,他应该谨记自己的身份,知道某些幻象是可能摧垮人心的,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他已经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现在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丫头再陷入那种感觉之中吧?那样真的是太可笑了!
可是张晔竟然就是那么地可笑,他不但自顾自地心烦意乱着,心底还久久地储存着那份悸动,那原本是梦里存在于苏妙玉身上的感觉,此刻正深深地压在他的心底,似乎是在嘲笑着他:那不是一个梦!那绝对不是一个梦,那心里的感觉会伴随你很久很久,就和你的影子一样是你甩不掉的东西。
张晔快速穿好衣服,拉开了门,下到一楼去敲蕊儿的门,他想约蕊儿出去走走,这房子里的气息实在让他心情压抑,感觉呼吸不能自由顺畅,他快要被这种感觉逼疯了。可是他敲了好几下,都不见人来开门,有一手下看见了他,急忙走过来告诉他:“张先生,蕊儿小姐她应该不在房间里。”
“她去哪里了?”张晔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挂钟上,钟表指着九点半,原来已经不早了。张晔这么想,耳旁是手下的回答声,“蕊儿小姐她很早就出去了,属下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她告诉属下先别叫人去打扰张先生,让张先生好好休息,于是属下告诉厨房的人先别做饭,免得张先生醒来冷了。现在我就去告诉他们张先生醒了,可以做饭了。”说完话后,那手下便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了,可能是担心张晔饿了,可能是他已经饿坏了,毕竟通宵熬夜的人如果没有宵夜填肚子的话,是非常容易饿的。
而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因为太过于匆忙了,或者陈宏锦的意思就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