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晔的厕所足足待了半个小时,也没查出这个问题,甚至连他好几个苦苦想出来的猜想都被反驳了!例如刚想到红蜘蛛是从马桶里爬出来的,他马上就想起红蜘蛛在粪里是没办法生存的,就算是攀附在铁管边沿,被屎尿沾了它也活不久;再例如红蜘蛛是打了洞钻进来的,可是张晔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洞,甚至连一根蜘蛛丝都没看到,想来也是,红蜘蛛如果能打洞,能钻穿水泥地面,能推开紧紧黏贴着的厚重瓷砖,为自己铺出一条能够自由进出陈家,寻找猎物饮血的道路……
先不理会以它的速度和体质需要多久才能完全这项工作,因为它本身不行,可以找其他同伴或朋友帮忙不是,动物的智商一定很低吗?没人能给肯定答案吧!也不说它真的有这么能耐,会有多可怖,就说它为什么别人不咬,只咬陈兴吧,那会是巧合吗?张晔可不那么觉得!还有那红蜘蛛到底是怎么逃遁的?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难道在它吃饱喝足想逃时还怕被人追踪到老穴,所以又用它的脚盖了瓷砖,填了土?就不怕才刚填饱的肚子给那么一折腾就又饿了?
不会,毒物始终不是人,只有人才会在做完事情之后懂得善后,懂得做到不着痕迹保护自己。所以张晔此刻很肯定了,陈兴再次中毒又是人为的,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是有人用很高明的手段做出来的。有人在继小结巴之后又对陈兴下毒手,那会是谁?是小结巴的同伙?还是只是和小结巴有着相同目的的另一个内奸?
一点线索都没有,使得茫然的思绪像是在张晔的脑袋里下了场大雾一般,朦朦胧胧间他的思维更加迷迷糊糊了,再次记起他昨晚没怎么睡觉的时候后,张晔决定了,万事都不如先让他睡个大觉来得重要,没有一个清晰的思维,没有一个神精气爽的身体,他要怎么在看起来永远那么复杂的事情上抽丝剥茧,保全那些他必须保全的人?只怕到时连他自己也会成为仇恨和利益下的牺牲品,无端地卷入这场暗斗之中,张晔此刻除了无奈之外就是彻头彻尾的疲惫。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善于心机,勾心斗角的人,他是个男人,他觉得男人的思想都该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看谁不顺眼的话直接提着刀子去砍就是了,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是同一个年龄的,找个时间大家约出来挑战下,谁死谁活就看谁有本事,他想的全是社会上那些小孩子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比起现在这种阴沉雾重的场面来说,那些小孩子的行径反倒是令人钦佩赞赏,嘴角勾勒起笑容,一些往事在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带着美好而绚丽的色彩,谁会知当时是多么地腥风血雨,有哪些是令人悔不当初的。一场战争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拉开的,吼叫声厮杀声响彻了头顶上方的天空,连他们自己的心跳声都忘记了……
张晔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漆黑中他摸索着推开压在身上厚而湿的被子,完全看不见自己的双手在哪里,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心里瞬间就有种掉进枯井里不断往下跌,恐怖感不断地袭来,似乎就要落地了,而他就要被摔死了。那样恐惧气息,那样地令人绝望……张晔向下倒去,凭着脑子里仅存着的理性摸索到了开关,拉开了灯,屋内瞬间充斥满了光亮!原本漆黑得犹如深不可见的井底的房间此刻每个角落都被照得分毫毕见。
他始终还是不能适应黑暗啊!只要一做那个梦,他就很反感身旁漆黑一片,而那个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是特别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袭来,算起来已经困扰了他五年。以往在家里,他总会给自己弄些安神静气的药让自己服下后再睡觉,那样就不再怕噩梦来袭,可是现在他身在杭州,身边的什么的什么都不同,没有他需要的药材,他也不能让人帮他熬药,不能让人知道他这个医生也病了,得的还不是身体上的病,不是耐心医治就会好的病,于这种经常做同样噩梦的人来说,得的是心理病。
那不是很可笑?能够治好别人的病,对自己的病却是束手无策。对于那个内奸来说则是更加可笑,一个看起来无坚不摧,将什么都不看做难题的他竟然是个能够被噩梦轻易击倒的人!张晔虽然为人随意亲和,喜欢嘻哈,但绝对不是个容许别人把自己当做笑话的人,所以……就算是心魔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也依然会不动声色地笑着,绝对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心中的疲惫不堪。他既然可以在他老爹面前掩饰过那么多年,现在他也依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将大家瞒骗过去。
“张先生!张先生……”门外传来急急地叫门声,声音是小毛的,单听这声音里的着急,张晔便可想象得到陈兴此刻的情况不太妙,不过他脸上却没表现出多少慌张,淡定得犹如平静的湖面,不慌不急地起身穿好衣服,再朝门口走去。期间小毛已经不知道叫了张晔多少声,差点就要撞门进去了,见到拉开门后的张晔脸上都是藏不住的责怪,“张先生,原来你在房里啊?你怎么不吱声啊?我差点就撞门进去了。”
“既然你怀疑我不在房里,那你还想撞门进来做什么?不会是想做贼吧?”张晔挑眉去看他,眼底流露出一丝嘲笑。小毛给问得怔住了,脸上白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颜色,“张先生你可真爱开玩笑,我这不是知道你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