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晔盯着陈兴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是担心他听不清楚,无法证实他心中的担忧一般。于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陈兴整个人就跳了起来,之前那些担心自己病情的心情在一瞬间通通消失不见,涨红了一张布满肥肉和慌张的脸大叫起来:“没错,没错……老爷他现在很危险!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老爷?都不要命了啊……”
陈兴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得直跳脚,指着身旁的手下大声骂着,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复杂得让人难以形容。他的惶恐可能不仅仅在于陈国东正处于危险之中,至少张晔从他眼中看到了这丝信息,于是他原本也很焦灼的心,猛地冷了下来,不知何故,久久地在心里念叨着一件事,心情难以平静下去。
“不行啊,陈管家!小结巴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现在整个三楼一定到处都是毒气,我们如果上去救老爷,自己也会中毒的……”手下们一直立在原地不动,面面相觑你推我搡的,最后终于有个胆大的声音大的站出来喊出大家心中的话,可惜话才说了一半,陈兴已经听不下去了,一个耳光扇过去,怒声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的良心给狗吃了是不是?陈家对你们不好吗?少爷对你们不好吗?现在老爷身处危险之中,你们竟然只想着自己……我告诉你们,如果老爷有个好歹,你们就等着赔命吧!”
现在去救陈国东,顶多是中毒了变得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可是如果不去,陈国东没了命,他们也得跟着填命,思来想去当然是先保住命要紧了。于是手下们都仓皇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窝蜂地要往楼上冲。陈兴提着的心,还没沉下去,就给张晔冷静的声音叫住了:“确实,这时的三楼到处都该布满了霍尔草的毒气熏香,如果大家都上去,救出了陈老爷,自己也得中毒,真是不太划算!”
“张晔,你说什么呢?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陈兴听了张晔的话,立刻怒从中来,不待张晔开口,他便语气生冷地提醒他,“你可是老爷的主治医生,身为医生,你只顾自身安全已经是很没医德了,你现在竟然还阻止其他人上楼去救老爷,你什么意思啊你?张晔,你别忘记了你曾经对少爷承诺过什么!”
“我自然记得!”张晔淡淡地说,眼中划过一丝嘲笑,他对陈宏锦承诺什么的时候,陈兴根本不在场,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也就算了,竟然三番四次地拿来威胁他!竟然说他没有医德,那么陈兴算是个称职的管家吗?如果不是张晔提醒他陈国东还在楼上,他到现在还只关心他自己是不是中了毒,这样的管家竟然还敢称陈家对他很好,他会对陈家忠心耿耿,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压制住了陈兴的怒气后,张晔的声音变得更加懒洋洋的了!“请陈管家试想一下,如果陈老爷的病情突然加重,而去救陈老爷的一群人又变成疯子傻子,你该如何处置呢?”本来大家之前就闻了不少那股气味,体内已经积了些毒气,如果现在贸贸然上去,百分之百全都会中招。陈兴没有考虑过那种场面也就算了,可别把张晔拖下水啊!他还年轻呢,可不像陈兴多活了二十多年,死了也不屈。反正现在小结巴已经和他翻脸了,他就当是命中注定无人送终得了!
“那张先生……请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上去救老爷的时候不会中毒?用口罩捂住口鼻行吗?”其中一个手下听了张晔的话,立刻跳下阶梯到他跟前问道。张晔瞟了陈兴一眼,加大声音笑了起来,“呐!都像他这样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不是很好吗?而且他所建议的用口罩遮住口鼻真的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不过得在口罩上面涂些药酒才行!”
言语间皆是充满了对陈兴的讽刺,亏他还是个管家呢!遇到点事情就那么不冷静,自己乱了阵脚,就胡乱指挥别人,连点镇定处事的姿态都没有,连个手下都不如。陈兴的脸红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张晔也懒得去看他,叫那说话的手下去取了些口罩来,然后将他随身携带的药酒拿了出来。
这种药酒跟张晔埋了老三时口罩手套上涂的是同一种药酒,原本张晔是没有带在身上的,不过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不太寻常,心中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妙,于是就带了些在身上,没想到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看到眼前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口罩,张晔很是无语,他们是为了躲逃赵惜月那个老婆娘的干涉才到这地方来的,带这么多口罩在身边简直就跟随时都会去处理些不干净不正当的事情似的。
像是在回答张晔的话,陈兴的声音不太好听地说:“这些口罩是前些日子派人来打扫房间时剩下的,我让他们留着本还有其他用处,没想到……”话说到这里,他猛然停住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张晔也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口罩上喷洒着药雾,心里却在想着陈兴所说的其他用处。打扫完了还能剩下这么多口罩,哪能是不小心多带来的?分明就是刻意带来的,既然是刻意带来的,又有其他不能为人明说的用处,如此也不叫人怀疑,才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张晔将几个沾有药雾的口罩分给几个手下,自己戴了个便要领着人上楼去,沉默了半晌的陈兴开口了:“张先生,你这是要上去救老爷?”“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