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的红色凌志里外皆是全新,极有可能是出于某种庆祝目的最近才添置的,座椅上的塑料包装还没来得及拆掉,我坐在上面不敢乱动,稍微动一动便是刺耳的嘎吱声。车,夜叉这位女司机开得很稳,与大多数兼职马路杀手不同,临海这条路她应该很熟,没带导航。新车,轿厢里又满是夜叉的香水味,搞得我实在不好意思掏烟出来。
“姐姐呦,怎么哪都有你呢?”
“小子,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发现你现在是出息了,手伸的挺长啊,都跑临海来了,怎么,想开矿?”(夜叉)
“我哪知道这地方有矿,人家梁局长跑公司来求我来帮忙站个场儿,我敢说不行么?倒是奇怪,怎么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废话,我家老爷子的产业,我不来谁来。”(夜叉)
夜叉这话不假,撇开梁局和他那帮合伙人不谈,这矿纸面上毕竟是“拐爷”周存义的,老头子心脏病犯了,怎么说都该是我这位姐姐接手,可看钟良刚刚的态度似乎也没把她这个名义继承人放在眼里。
“呵,有产业成你们家老爷子了,要说这人得有钱呐,没点儿身后钱留给后人,死了都得挨骂。”
“你小子又想挨踢了是吧?”(夜叉)
“踢吧,姐你现在这腿细的跟麻杆似的,还黑丝皮靴,踢我一顿就当是**了。”
“管好你这张破嘴,多大的人了,一点儿正经的都没有。”(夜叉)
“有,这不陪着人家梁局来谈生意么,哎?我说姐你不冷么?这才零上几度你就穿上裙子了,风衣下面进风冻大腿多冷啊。”
“呦,还关心上我了,你们男人不就爱看这个么,装什么装?”(夜叉)
“嗯,那我不装了,摸摸行么?呵。”
“闭嘴你。”(夜叉)
夜叉面无表情,说的几句话像是在教训我,可语气中确露着得意,若不是她整容太多导致面部肌肉不听使唤,我倒真有兴趣看看现在这张俏脸笑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因为沈杭和周存义的瓜葛,我能和夜叉时隔许久再次相见,虽说干掉拐爷这初衷实在不怎么样,可对她的感觉没变,只要见到,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这份儿亲切感是我当年在她小摩托后座上搂腰搂出来的,与钱无关。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夜叉)
“姐,你刚让我闭嘴,现在又埋怨我不说话,这一出儿是叫女人心还是瞎子算命?”
“你啊,你啊,真拿你没辙。说点儿正经的,你和梁局怎么认识的?”(夜叉)
“公司办的宴会上,沈总介绍的,那天你也去了,我记着你还上台讲话来着。”
“哦,宴会上见了一面就敢告诉你他有矿的事儿,是他傻呢,还是你人缘太好呢?”(夜叉)
“嗨,这可能是人家梁局为官太正,不认识吃我这碗饭的,碰巧遇到我了呗。”
“呵呵呵,他为官太正?这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还他不认识你这种,编吧,你就。”(夜叉)
“姐,我又不是他地.梁局长肚子里的蛔虫,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前天跟我提这事儿的时候我还奇怪呢。”
“得了吧,谁知道你们俩背地里干过什么?行啦,行啦,姐不为难你,看你编的这么费劲,我心疼。”(夜叉)
“姐我胃疼,抽颗烟行么?你这新车。”
我撒谎的水平不高,也就能骗骗疯狗兄弟俩,面对夜叉,我是说的越多漏洞越多,这个谎怎么都扯不圆,只好拿烟做幌子换个话题。
“抽吧,没事儿,你要是真胃疼姐包里有药,用么?”(夜叉)
“不用,吃多了就这样儿。”
“嗯,身体是你自己的,好好养着,别一天天胡吃海塞的。对了,知道梁局为什么找你来么?”(夜叉)
“充个场面吓唬姓钟的,看来.没作用,本来我也没这个声望,可人家梁局开金口我也不能驳他面子。”
“哈,你小子又开始装傻,这么明显你敢说你没看出来?”(夜叉)
实际上,我这两天一直在奇怪地中海找我来临海的目的,可又怎么都想不个所以然来。
“真没看出来梁局他什么意思,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脑子不够用,可别让我猜。”
“哎,听你说句实话真难,行啦,我说也一样,梁局没跟我说,不过我感觉啊,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顶掉钟良的位置,管这个矿。”(夜叉)
“我?得了吧,我在华海过的挺好,管矿?没这兴趣。这事儿成不成再说,真成了我也没这打算,在公司我可是坐顶楼办公室的高管,名片上改印个矿长?多没面子。”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沈杭能给你这个安保主管开多少?傻小子,都不用加上贸易公司出口赚的那份儿,你知道这钼矿一年产值多少么?”(夜叉)
“木矿?砍树那地儿不是叫林场么,这叫什么行业术语。”
“哎呦,你可多学点儿东西吧,还好你刚才没在会议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