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是明白老猫为什么每次都要早到,得罪人太多小心一点的确很有必要,光哥口中的拐爷不像是有肚里撑船的度量,前天饭局上那几句酸话足够他插个圈套我,这么多年没见过夜叉,防着点不会吃亏。
“糖炒栗子呢?”(琳姐)
夜叉如约而至,时间不早不晚,口罩、墨镜、鸭舌帽,还换了身运动服。
“姐你这一身打扮不是要杀我灭口吧?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你这张嘴啊,我怕见阳光,光子嫩肤没听过么?栗子呢?”(琳姐)
“这些我真不懂,栗子?栗子不得举出来么?看,姐你的最爱,老宝儿栗子,我刚尝了一个,味儿没变,就是凉了。”
“挺有心呐你,还记着我爱吃这个,你小子现在能耐不小啊?我找好久都没找到。”(琳姐)
“这哪敢忘啊,当初因为这个你可没少踢我,老店早拆了,说也是赶巧,那天看办公室里有个小丫头吃来着,给你扒一个?”
“味道真没变啊,行了,小子,省省你的马屁回去孝敬你们沈总吧,有事儿直说。”(琳姐)
“哎,姐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还是厂子的事儿,你说你们家老爷子老这么改变想法,我们真是吃不消。”
“我家的老爷子早死了,你不就想说拐爷出尔反尔么,不用拐弯抹角。”(琳姐)
“嗯?姐,你这态度变的有点儿太快,我反应不过来。”
“刚在饭店你不是问我胳膊上的伤么?看。”(琳姐)
夜叉挽好袖子,原来不只是小臂,青紫的伤痕遍布整条胳膊。
“姐,谁弄的你说,就算谈不成生意,这口气我也一定帮你出,当年你可没少关照我。”
“拐爷,你敢碰么?”(琳姐)
“这…”
夜叉和我在植物园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看来对拐爷不满的不仅仅是光哥和沈总,夜叉也是其中之一,她口中的拐爷完全可以作为虐女成性的变态继父登上社会新闻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瘦脸针能让人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看不出愤恨,可凭借着职业习惯,我还是能在语气中分辨出隐隐的杀意。
并非阿德口中的“干女儿”,夜叉是跟着她妈嫁给拐爷的继女,她不是受虐狂,所以这俩人的关系不像是我所见到的,父慈女孝只是表象。老头肯推夜叉坐他的“位子”是因她在身边够久熟悉其流程且方便控制,宴会上那过了火的贴身保护说白了就是监视,这一点上阿德没胡说,拐爷只相信他这个异姓孝子。沈总想买的厂子现在是在夜叉名下,加上那个副主席的头衔让人感觉是她在做主,但实际上仍是拐爷发号施令,夜叉只是一个后天雕琢出的冷艳传声木偶。
“姐,别闹心,他都流着口水坐轮椅了,不可能再有多少日子。”
“哎,他身体好得很,你们都让他骗了。”(琳姐)
拐爷身体状况我是清楚的,试她一句也为摸摸底,这么大态度转变让我不敢全信。
“那真没辙了,哎,我这可怎么和沈总交差啊。”
“小子,你真不够意思,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装傻?”(琳姐)
“姐,我是真没办法,你看我就是一个听人吩咐干体力活的,这样,有办法你说,我一定尽力。”
“还装?过去两年,你们那个沈总的两个最主要竞争对手可都失踪了。”(琳姐)
“姐,我上任才不到一个月,这传说就是真的也和我没关系。要不,我安排你和沈总谈谈?”
“见面?风险太大,短信电话都不行,你知道拐爷天天怎么盯着我么?要是我做主,价钱一半,空岗也可以不要,外加新公司的一成股份。这样,我的话你带到,该怎么做你们沈总自己知道,拐爷不能失踪,最好能让他心脏病发,有难度。”(琳姐)
“姐,醒醒,你电影看多了吧,那都是编的,这不是有难度,是不可能。”
“那是你们的事儿,别说当姐的不关照你,拐爷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要做什么尽快。”(琳姐)
“话我保证带到,不过…”
“必须得走了,这时间不回家老头子起疑,每天早上五点半,我在二中的操场上跑圈。”(琳姐)
“行吧,我去和沈总讲,你也多保重,姐胳膊上你喷点气雾剂之类吧,多疼啊。”
“脸上挨几百刀还在乎这个么?你赶紧滚蛋。”(琳姐)
告别夜叉,我立刻联系沈杭,鉴于本人已于昨天“商务出行”,见面地点又变回了地下停车场。
夜叉的倒戈出人意料,她胳膊上的伤不是假的,关于拐爷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对我撒谎,沈总认为她的可信度超过八成,大体上我也是这么认为。对方阵营里有嫌隙自然是再好不过,此前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是拐爷和阿德集体失踪,或者就此作罢,全是下策中的下策,而且,对阿德,我是有些下不去手的。
“嗯,这个王琳胃口比她那变态继父更大,你知道一成是什么概念么?”(沈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