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无话,吴悔带着陈文泽如幽灵一般飘忽而行。路途之中,吴悔寻见一棵大树,大树枝繁叶茂,数人方可合抱。
吴悔脚踩阴风,带着陈文泽走进树中。树干之上,十分开阔,就是搭个树屋也行。
“坐下来看戏吧。”吴悔说道,他手腕轻摇,不知从哪儿扯了一根狗尾巴草顶在鼻子上,斜倚在树枝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此时正在野外游玩一般。
陈文泽也不多说,在寺庙里诵经听禅要静心,在私塾中执笔答卷要静心,他早已练就一颗平静心。此时静坐在树上,心中平静,不起波澜。
不一会儿,两道剑光飞驰而至,陈文泽见此眼皮一动。莫非吴悔让自己看的也是修行的仙人。
两道剑光徐徐落下。
一道剑光落定,却是两个美貌女子款款走出。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为首的女子五官细致,双瞳剪水,穿黄绸道袍,做道姑打扮。道袍轻摆之间飘逸出尘,道姑也因此显得落落大方,有一股巾帼豪气。
陈文泽见过的玉醉儿就算是美貌女子了,可这道姑胜过玉醉儿百倍千倍。
道姑旁边的女子却是俗家打扮,亦步亦趋的跟在黄袍道姑身后。此女穿着青纱莲叶裙,美则美矣,但在道姑面前却只算得上个陪衬。
另一边却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老道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小道士。老道满脸褶子。小道士却是相貌俊朗,十**岁的模样。只是他眼睛有若桃花水汪汪的,眼神似醉非醉,不时在两位女子精致的俏脸上来回打量。
“金步摇金仙子,没想到竟是您亲临此处。”白发道长见到黄袍道姑的容颜内心一震,立时敛首一礼。
金步摇也对白发道长一礼,说道:“落雁子是我师兄的宝贝徒弟,那张‘四通八达符篆’,本就是师兄亲手制作的。如果不是师兄在闭关,他肯定会亲自前来过问此事的。”
白发道长点头道:“幸亏有自如宗这张神妙符篆,我林泉宗才能知晓此事。哼,本宗之人却是谁都不愿意来,还得我鸠明子前来独挑大梁。
陷落的那些弟子虽然不是真传嫡系,但其中有几个资质极高,以后未必就不能列入真传当中。我那些师兄弟们一个个都觉得事不关己,一点也不为门宗大业着想。”
“鸠明子道长高义,非同一般。”金步摇称赞道。
鸠明子呵呵笑着,又是一顿互相吹捧。
陈文泽眼见此景,只觉酸得倒牙。耳边吴悔密语说道:“那个叫鸠明子的老头,是巫山一个小宗的长老。这些小门小宗本身没什么,可是他背后却有着巫山‘**宗’的影子。
人们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他们混得也不怎么好。此刻更是如此。这老道都已经是筑基境修士了,一见到大门宗,却是自甘下作说个不停,都已是家丑外扬了,还在那儿洋洋得意。一看就是小门宗,没见识,没底气!也不知那位金仙子会在心中如何鄙视于他。”
吴悔不屑的看了老头一眼,却又指着美貌道姑说道:“金步摇应是自如宗的人。自如宗在修仙界中倒是鼎鼎有名。没想到那个背着收鬼灵器的傻道士是他们家的。早知道就不那么做了。”
吴悔嘴上虽说不做,但脸上一点后悔之色都没有,反倒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陈文泽听吴悔侃侃而谈,想要说话却出口无声,似乎哑了一般。
“别说话,我对你施了法,此时不宜交流,听我说就行。”吴悔简短解释道。
陈文泽无奈,又将目光望向外面。他曾听老酒鬼说过,修仙之人都有神识可探察身周万物。筑基境修士神识可达三丈。此时相距不过两丈左右,但是道姑老道都未察觉树上有人,也不知是他们神识太弱,还是吴悔身怀躲避神识的秘术。
忽的一声清鸣,一只飞鸟从空中掠过,在空中停顿刹那,便朝鸠明子道长激射而至。鸠明子神情轻松,轻巧一举,将飞鸟接在手上,展开之时,飞鸟已经变成一张符篆。
鸠明子笑着说道:“这是我在靖神宗的一位至交好友传来的。”鸠明子神识一凝,细细阅读符篆内容,脸色却立时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即对金步摇说道:“传讯中说那恶鬼法力高强,徒儿们都在拼死抵抗,我那好友独木难支,邀请我们迅速驰援。”
金步摇也焦急道:“莫非落雁子还活着,我们赶快去。”
“咦,这个狗屁道长接的是谁的传讯。他的那些徒儿不是早被干掉了么?”吴悔将鸠明子所说之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不禁纳闷起来。
而在树下,鸠明子点头称是,又尴尬道:“我这小徒弟就不必去了吧。他才通窍不久,去了也没多大的帮助。”
金步摇点点头,对着身穿青纱莲叶裙的女子说道:“萌萌,你也待在此处。你们两人都是通窍境修士,在一起也可以互相讨教修行经验。”又对女子交待了几句,手中金光一挥,踩上一件灵物飞驰而去。
鸠明子也召出飞剑立时跟上,须臾间两人就已远去
吴悔眼带疑虑的望向两人所去之处,只觉奇怪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