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毁。痕迹尚新,不像是山火造成的。
走出这段路后,山林已被夜幕笼罩。夜间山色让人心安,陈文泽点燃火把,打消疑虑继续向前行去。
山空林静,火把余光照不亮整片山林,不一会儿就被夜幕掩盖。
夏日夜间赶路最怕蚊虫繁多,但蚊虫只要一靠近陈文泽,就像见了鬼一样,急速逃离。
陈文泽拿起手中的沉香木,又感谢了一番上官丑丑。有这块奇木在,倒是免了夜间蚊虫滋扰。他脚步轻快,很快越过一处山坳,但是远远一望,山势连绵,也不知还要走多久。
突然远处一道火光寂灭。
陈文泽情知有异,他不愿多管闲事,偏偏山路交叉,那处竟是一条必经之道。陈文泽硬着头皮朝那处走去。走近才发现原地还有火星未灭,一个道士倒在树旁。
陈文泽举高火把,借着火光向前一看,道士脸色发青目光空洞。他试着把道士扶起,却不想一碰道士身体,只觉触手冰冷。道士已是死去多时了。
道士脸做惊恐状,仿佛临死前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在寂静的山林中,道士尸体十分恐怖。陈文泽心跳也不禁加快。人不容易被鬼吓住,却总会被尸体吓住。
陈文泽突然想起老农说的关于恶鬼的事情,更是觉着忐忑不安,不由强打精神,咬着牙抖抖索索试探着道士鼻息,竟然还有一点气息,气若游丝,可毕竟还算活着。
陈文泽打消恐惧,手指一搭,为道士把脉。凝神感应之下,只觉道士脉象古怪,让人琢磨不透。
道士的手上还捉着一枚符篆,符篆上的符文栩栩如生,灵光闪闪,跃跃欲出。
“此人莫非是个修仙之人?”陈文泽不禁疑道,好奇心起,立即将道士手掌掰开。符篆蓦地脱手而出,直冲天际,散做几柄飞剑光芒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符篆光芒耀眼,冲天之时,还照出树上有个阴影。
陈文泽见此又是一惊。
树上阴影却是阴恻恻的一笑,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别摸了,这道士不是凡人,早就学了仙家道法,脉相已经与凡人大有不同。凡人切脉的方式怎能判断修家体脉。”
陈文泽惊魂未定,冲着树上说道:“前辈似乎也是一位仙家?”
“瞧你这身打扮,可是读书人?”那人并不回答,却对陈文泽有了几分兴趣。
“晚辈曾经读过几年书。”陈文泽答道。
“儒圣之中孟圣人以为‘人之初,性本善’。另一位儒圣荀圣人则以为‘人之初,性本恶’。那么你认为人本是什么?”那人声音依旧沙哑阴沉,问题却是高端了不少。
“善恶难辨。”陈文泽有如私塾答问,略一思考赶紧答道。
“是啊,人本混沌。”那人叹道。
陈文泽不禁有些惊奇,此人的论调,与玉醉儿倒有几分相似。
树上人又说道:“那我问你,都说孔夫子是圣人,那他最后到底是修行有成羽化登仙,还是阳寿耗尽命丧黄泉?”
陈文泽哑然,这种问题我怎会知道。陈文泽只得摇头道:“不知。”
“不学无术!”那人冷哼一声,却又转口道:“在史官的记载《孔子世家》中曾有这段话‘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这片天地都容不得孔圣人,那么孔圣人定是破道升天而去。”
陈文泽倒是拜读过这本史书,当时私塾先生的解释是孔圣人的‘道’精深博大,世间凡人都接受不了。
陈文泽将此话一说,那人却冷冷道:“凡人懂个什么。”
那人声音发颤,站在树上喃喃自语道:“‘道’非要修到极致,天地难容之时,才能破道飞仙吗?”
那人似乎心绪不宁,没想过要陈文泽答话,反而接连不断的讲了一些陈文泽闻所未闻的话题,每一问都是晦涩难懂,每一句都是精深无比。
这类问题似乎都涉及修家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