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头就是摧山军扎营之地。常常都有过关办事的管事。管事不是兵马,自不用遵循太祖遗志。
王济涂为行走方便,早就换下僧袍,此时将管事腰牌掏出,也没有引起守关兵丁的怀疑。
守关兵丁检查无误后,还以手击胸,尊敬的对他行了蜀军军礼。王济涂同样还礼,跟着一队商旅,随着人群走下去。
“听说啊,忠勇公拒不奉召,没有接受皇命来守边关。”走在王济涂前面的老者如此说道。
“哼,什么忠勇,名为国公,实为国奸。我三姨夫的二表姑家的孩子在朝中当官,知道柯国公早就和大鋆人打得火热了。让他来守关,还不如把一箭关大门打开,放大鋆人进来。”另一个年轻人不顾商队头领的劝告,也在一旁大放阙词。
“唉,这是最后一次出关了,把这车商品贩卖后,我就回老家,说什么也不出来趟浑水了。”老者哀叹道。
“老货,说什么呐!”一队兵丁凶神恶煞的闯了过来。
老者唯唯诺诺,好在旁边的年轻商人立时恭敬行礼,从自家的货车上掏出两缎蜀锦,塞给那位带队的兵长。
兵长见蜀锦价值不菲,这才挥挥手,让他们前行。
这一来路上更是沉默,再听不到一声言语。
王济涂知道从此一别,大蜀国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缘分了,略带感伤的看着身后雄关,心底微微一叹,就毅然迈步,向前行去。从此踏上一条他做梦都没有梦见过的奇妙之路。
王济涂随着商队缓缓撤离,许多百姓也是跟着商队在走,人有抱团的心理,商队首领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只是吩咐手下小心货物。
商队到了大鋆国势力范围时,商队首领本想上前疏通打点的,却没见一个士兵拦道。
迎面而来的士兵往往主动避让。只有数骑斥候从商队旁奔过。之后就再没遇见任何军马来骚扰商队。
商队能远远看到大鋆军营,大鋆军的军容整齐,普通百姓都能从军营中感到一股萧杀之气,赶紧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里面突然杀出一支军队。
商队首领大呼一口气的同时,自是率领众人快速走过这片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期间有些货物被挤倒,东一堆西一堆的散落在路面,也没有人敢停下脚步去拾取,只是一个劲的紧跟队伍,生怕落队后,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大鋆兵丁给吞了。
但一路行来,所有人都感到大鋆**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
王济涂顺着人流向前涌去,又经过几个时辰到了一座小城。
小城名为‘镇南’,是当年北汉为平定南方的蜀国,而取的名字。
王济涂在摧山军时,曾无数次幻想过,今后率兵征战时,能踏平这座小城,但没想到如今却是以这副模样,来到这座城池的。
没时间让他感慨。王济涂脱离商队,立即寻找马市。
由于大鋆军队在附近驻扎,马市里的精骑良驹早就被收购一空。马市中只剩几匹老马,还价格昂贵。
“也好,老马识途。”王济涂安慰着自己,掏出上官丑丑给的金银,立时选了一匹还凑合的,跃马扬鞭而去。
此去一路向西,景色渐变。从平坦之地,进入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地。翻山越岭,风尘仆仆,一路行来倒是没有遇上什么大麻烦。
又过了二十来天,总算是踏入西凉地界。
西凉地界处于神州东土西北域,水脉稀少,气候干燥,却是一马平川。王济涂大口嚼着干饼,就着皮囊中的凉水,骑着马儿在大地上飞驰着。
这地方越往西走越是荒凉。
西凉之地,羌笛悠悠。
据说几千年前,神州东土上只有一个大英王朝。大英王朝的祖宗就是从西凉起家,当时这里很是兴旺。不过随着大英王朝的没落,这里也没有了当初的繁荣。
西凉荒凉,戈壁极多。
王济涂正在西凉的戈壁上驰骋。他大口嚼着风干牛肉,浑没一丝要当和尚的觉悟,口中不时哼唱着曲调,倒也能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