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属下的提议,苟善文只是低头沉吟片刻,便一脸严肃道:“不对,这是在故布疑阵。想我老苟在书院中读书多年,对这种虚虚实实的小伎俩,最是清楚不过。那伙贼人定是早猜到了你这种想法,来故意迷惑你了。以我看来,贼人应该向东北那条驿道逃了。叫齐人马,咱们赶快往东北方追。”
捕快愕然当场,可是官老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召集同僚准备追击。
苟善文本就不忿柯国公的所作所为,此时自是不愿意去追他心目中的蜀国好男儿,看着捕快惊愕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小得意。但他自己又怎会知道,这次他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驿道虽是交通要道,可终究还是泥土路,路上印出的马蹄印虽不明显,却逃不过府衙中精锐捕快的追踪。
捕快差役全都打着火把,熙熙攘攘的一行人循着小黄马留下的印记,尾随着上官丑丑而来。
无名小庙前,小黄马喘着粗气,终于把上官丑丑与小裨将带回小庙。上官丑丑使了好大把力气,才将小裨将从马上拖下来,将其扶好靠在马侧。回头一望,见小庙厢房外的门还是虚掩着的,正打算带着小裨将过去,但小裨将身体壮实,上官丑丑一时没有扶稳,威武壮汉陡然朝地上一缩,就躺倒在地上了。也亏得小裨将生得皮粗肉燥,身上也没出现什么瘀伤。
上官丑丑见此,索性就顺着地面把小裨将拖了进去。
进得厢房,小黑猫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猫从没与自己分开,一天不见,也不知会饿成什么样了。
上官丑丑将小裨将拖至床边,本想把他放到床上,但小裨将果然壮实,使了好大把力气也还是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的,根本抬不上床,只得让他躺在地上。
蜀地潮湿,就这般躺在地上容易得病。上官丑丑也不顾及什么忌讳了,从旁边扯起几叠纸钱垫在小裨将身下。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后,见小裨将依旧紧闭着双目,却不知是受了什么伤,这可把上官丑丑愁得不行。忙忙碌碌想将他唤醒,却怎么也不得其法。
一开始只想着把人救下来,却忘了小裨将吊在城楼上时就已经昏迷过去,花费这么多心思才把他给救回来,要是他不能醒转,这事不就白忙活了。见小裨将嘴唇干裂,先给他灌点水总是对的。
上官丑丑知道庙宇里有专门盛水的缸子。寺庙为了方便厢房客人使用,每日清晨都会有人专职从井里打水装进缸里。
可到了缸前,上官丑丑又郁闷了。也不知是庙里和尚懒惰还是今日忘了,水缸里竟然没有多少水了。装水的瓷缸极大,上官丑丑趴在大瓷缸边,伸直了手往下去舀,也还是够不着。敲动瓷缸,只看到浅浅的一层水光倒映着月光,荡起一圈圈淡淡的波纹。
大瓷缸里即使没多少水,也还是极重的。想将瓷缸推倒都不行,真是麻烦得令人头疼。上官丑丑眼睛一转,立即在院子里寻了块大石头,作势将要扔出。
“你干什么?”
一声断喝令上官丑丑一惊,可石头还是脱手而出,飞速击向瓷缸。
“砰!”缸子没砸破。却从后面闪出来一个人来。
一个穿着短裤,赤着上身,光着膀子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
上官丑丑也不用细看,从他的声音里就已听出此人正是那个杂役书生。这才恍然想起怎么把他给忘了。一瞧书生还光着膀子,不由心中气闷道:“大晚上的你光着身子又在干嘛?不冷么?”
“刚被尿憋醒,想出来如厕,就遇见你了,大晚上不睡,你是想做什么呢?”书生疑惑地望着上官丑丑。
上官丑丑嘴里轻声嘟囔道:“没马桶么?不好好待在屋里,还得出来解决。”这一出来,不耽误救人么。小裨将现在是不能见光的。上官丑丑自是不敢央求书生帮忙,只得干咳一声说道:“突然感到口渴,够不着缸里的水。”
书生笑笑说道:“这处厢房已经大半年没香客来住,缸里的水多半是积存下来的雨水,喝不得的。到我那屋里去提水吧,今早从井里打的,还剩下半桶。”
上官丑丑心里一喜,连声道谢。
书生没有还礼,随口说道:“我叫陈文泽,文人相轻的文,泽被苍生的泽。你是上官家的人吧。”
上官丑丑拱拱手道:“哦,原来是陈兄,小弟正是上官家的人,本名上官养正。”
陈文泽点点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自顾自的在前面引路。
上官丑丑急忙跟上,本想寒暄两句,却听得门外传来喧哗声,还有快马嘶鸣的声音,而墙外火光隐现。上官丑丑脸色一变,心知不妙,莫非那些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陈文泽往院外一望皱眉道:“今晚怎么这般热闹。”
离小庙不过半里远近。苟祝两人率领着锦绣城的捕快差役,正在快速行进着。
苟善文打了个呵欠说道:“祝兄,追这么久了,没追上也不关我俩的事了,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回城去,好好睡一觉。**苦短啊。”
“还会拽文了啊,行,看到前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