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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丑丑在赌坊里总是赢得怪异莫名,自是不能明白这位在赌场中打熬多年的老赌客的能耐。从岳不赖掷骰子这一手就可看出,这是要身经百战后才能练就的一身艺业。
岳不赖听闻声音的响动,与自己所要达到的效果十分相似,脸上神情顿时轻松不少。这种从小练到大的本事,即便不是特别精准,也能达到一个**不离十。说起来自己是在用赌技欺负这个少年了。
岳不赖退后一步,请上官丑丑打开骰盅以示坦诚。
上官丑丑却摇了摇头仍叫他开。
岳不赖摸着骰盅时紧张莫名,这一摸怎的心头七上八下的,总有股不好的预感,岳老赌客的赌性不小,今后真要不赌了,想想都觉着可怕。即便相信自己的赌技,岳不赖也变成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他咬着牙重重把骰盅一揭,顿时傻眼了。
三枚骰子点数各是六、五、五,开大,上官丑丑赢。
上官丑丑拱手笑道:“新郎官,恭喜!我把聘礼收啦。”说着将匕首和玉簪拿起收好,转身就要出去。
岳不赖一脸的不可思议,站起来拦住上官丑丑,问道:“今天是撞什么邪了,凭什么你总能赢?”
“赌之道,除了赌品更重人品,定是我人品比你好。”上官丑丑嬉笑着答道。
岳不赖一脸愕然,却没有揪住不放,而是问道:“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与君醉’的事,只是想骗你入赌局,你真不怪我?”
“怪!”上官丑丑大笑道:“不过本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若能帮我把酒坊经营好,咱们就算扯平了。何况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别样的世界,这点我真要感谢你,你不用觉着欠我什么。”
岳不赖听得心底暖暖的,不想上官丑丑又转头道:“当然你是个老赖头,赢你的银子可真没意思。”
岳不赖望着上官丑丑的背影,既无可奈何又暗自庆幸的摇摇头。
上官丑丑入得大厅,宣布赌局结束,满赌坊一片哗然。却见上官丑丑跑到圆月身边,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岳不赖,圆月听得满脸羞涩,胖胖的脸蛋上布满红霞,脖子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岳不赖安好假肢,也从偏厅里走了出来,看见圆月的模样,登时豪气的宣布要迎娶圆月姑娘为妻。
圆月姑娘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能嫁给岳不赖,多半与他二人在偏厅中的事情有关,自然不会拒绝岳不赖,当即答应了下来。
赌坊中的赌客们黯然一叹,两个赌王这是要和解了,没好戏看了,今天还有什么可闹腾的。
有那喜欢热闹的赌客在下面鼓噪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在场的赌客都是你们的媒人。咱们这也算是明媒正娶。那些礼仪以后补上也不迟,今日就在赌坊里拜天地得了。”
赌客们刚刚因为两人罢手言和而感到扫兴,一听此言纷纷叫起好来。
岳不赖本来脸皮够厚,此时也不提自己输得光溜溜的败兴事,一个劲的拱手作揖,团团打千儿,感谢着赌坊中的众位捧场。
有那知趣的立即从赌坊中拿出打马吊时用的红桌布,裹在一对新人身上。
岳不赖刚躲过一场倾家荡产的大劫难,自是喜笑颜开,既然是喜上加喜,拜天地就拜吧。
圆月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会儿自不用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就依着一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在赌客的哄闹声中与岳不赖拜了天地。
赌坊中登时喜气洋洋的,赌客们不时起哄,催促着他们夫妻两人双双入洞房。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整齐划一,饱含铿锵之意,登时压过赌坊中的吵闹声。
轰的一下,赌坊大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戴着头盔、满脸虬须的威武壮汉率领着一队身着黑色甲胄,带着杀伐之气的士兵们闯了进来,如同一把战场长戈,猛地将人群分隔开来。
士兵分列两旁,一个高额薄唇的黑甲青年,骑着匹高头大马从这条路上不慌不忙的行了过来。青年黑甲薄唇,脸型瘦削,双眼阴沉,他面色冷峻的看着众人。
青年骑的高头大马应是来自西域,毛皮亮泽,肌肉发达,强健有力。骑在马上的青年散发出一股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气质,但青年鼻孔高昂,不似一个和善之人。
众人情知有异,怎的连个示警的也没有,就把这队人马放进来了。赌坊外的坊丁都是摆设吗?
可随即他们就明白了,只见一品赌坊掌柜飞奔上前,在马侧屈膝一跪,大礼参拜的同时,口中恭敬道:“拜见小公爷。”
随着掌柜下跪,一品赌坊中的坊丁、荷官们全都匆匆跪下,口中同样恭敬的重复道:“拜见小公爷。”
此人正是蜀国忠勇公的嫡子,柯克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