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赖看了眼铁盒,从里衣中掏出一串贴身钥匙,将铁盒外相互勾连的九把锁头一一打开。
“咦!这是‘九宫连环锁’,吴越皇家‘机巧堂’出品,这应是出自吴越国周师傅的手艺,光是造价就得百两白银吧?”赌客说着啧啧称赞起来。
岳不赖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有这种好东西,却一直当做防盗之物使用,就好比锦衣夜行一般。今天有明眼人一语道出,心里头不由是大为得意,脸上瞬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他从怀里又掏出两把钥匙。一为铜做,上面镶着金色的太阳。一为铁做,上面刻着银色的满月。岳不赖是个‘人来疯’,此时敲着钥匙,有意卖弄道:“刚才说话的那位,可知这又是什么?”
“日月同心锁的钥匙!”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看向一个老头,声音正是从老头那儿发出的。
老头长相平凡,是个没有特征的人,仿佛只要回过头去,就已经不记得这个老头的模样。众人只觉得老头平凡罢了,只有上官丑丑将肩上的小猫扒拉在一旁,略带深意的望了老头一眼。
老头眉毛微微一扬说道:“日月同心锁是齐国鲁班后裔,皇宫御用造锁大匠的巅峰之作,当年鲁大师造出此锁后,就称自己已是技巧穷尽,从此收山归隐。据说此锁一直被当做珍品,收藏于齐国皇家内库之中,没想到却是落在了岳爷的手上。失敬,失敬!”
岳不赖也是惊奇道:“一品赌坊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呀。老先生博闻广识,我才是失敬了。”
老头面带不屑,鼻中一哼,讥笑道:“有这等锁了,还用那九宫连环锁做什么?暴殄天物!咦……铁盒子难道就是日月同心锁?”
“哈哈!老先生,真是好见识。此锁正是得自鲁大师后人。我年轻时立志要赌遍天下,此物是我十八岁时从齐国孔城得来,也算是在儒圣家门口展示了一番赌技。”在场众人有的是一脸叹服,有的是暗暗咋舌,而像祝公子这样的文人却是暗暗摇头,毕竟此人提及俗物时冒犯了心中圣人。
而上官丑丑明显是眼神火热,心中激昂澎湃,只因岳不赖那句“赌遍天下”,少年仿佛看到了岳不赖当年壮志豪情的一幕。
岳不赖拿着钥匙并没有直接对着锁孔开锁,而是将铜钥和银钥仔细对好,当钥匙柄上的金阳与银月完全相合时,迅速将钥匙插入铁盒侧面,旋即一扭金阳银月,钥匙柄在咔咔声中开始转动,只听得铁盒中一阵流动声,从原本是锁孔的地方流出两道红色水银,大汉再将钥匙柄轻轻撬动,铁盒在一阵金属摩擦声中打开了。
站得近的人们登时闻到了一股火硝味,再细细一看,铁盒里排列着数条水银通道。
老头见此轻蔑一笑:“我道这位鲁大匠是造了把什么惊世骇俗的好锁。哼!不过就是一把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自毁锁罢了。精巧是精巧,能够异想天开的利用水银开锁,也算是了不起了,但在盒中装上火硝,这就是自贬身份,不信任自个的手艺啊。”
经老头这么一解说,反倒引发了众人的好奇心,不少人使劲往上挤,都想看看铁盒中装的究竟是什么宝物,竟然需要这般防备。
只见铁盒中陈列着一只锦囊、一枚墨玉以及一块木头。
岳不赖看见这三样东西,也不像刚才那般笑咧咧的,脸上神情肃穆,沉稳的说道:“这是我自十二岁入赌坊开始,到今年四十八岁,三十六年来所得的真正宝物,因为这三样就是传说中的‘仙家宝物’。”
赌坊之人交头接耳,目光炯炯地望着盒中物事。
“我要拿它们和你赌,你敢赌么?”岳不赖豪迈道。
“不赖兄,小弟敬佩你当年立志赌遍天下的豪情,可是你就拿这三样不明就里的东西,就想把小弟的全部家当赢回去,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了么?三样东西的确出场不凡,但如果是白菜打扮一下就想卖出金子价,我可不愿受这骗。”
岳不赖一脸不屑的说道:“你道我堂堂岳不赖会靠小小骗术来取胜么?这三样宝物样样来历不凡。就说这块木头,你自己拿起来试试看。”
上官丑丑见岳不赖这般自信满满,也不多说,手往木块上一抓,登时轻咦一声,这一抓竟是拿捏不稳。木头竟是十分沉重,就如铁块一般。
岳不赖见上官丑丑已经看出端倪,方才说到:“东海沉香木一块。沉香木据说是仙家练气修身常备之物,对我等凡间之人,却有益气提神的功效。这块东海沉香木却是变异品种,有它护佑身旁,无论蚊虫凶禽,还是蛇鼠猛兽尽皆绕行。当年我北出雄剑关闯荡天下时,就因为有它在身,保我路途平安。就算是晚上睡在山野之中,也没有蚊虫野兽的滋扰。”
上官丑丑却是不信,指着肩膀上的小猫问道:“那它怎么不怕?”
见那小黑猫饶有兴致的用小爪去碰沉香木,岳不赖心里一气,脱口大骂道:“这也能叫猛兽?塞牙缝也不够啊。”
岳不赖见上官丑丑犹自不信,当即提议道:“你可以拿出去试试,看哪儿蚊虫多,就可以辨别出它的不凡来。”
上官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