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佳酿的那家。”苟公子一张黑脸满是兴奋。
赌客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此人就是上官酒坊的现任主人,复姓上官,名养正。
据说当年上官老爷老来得子喜不自胜,无奈丑少小时候体弱多病,爹娘想着贱名好养活,就为他取名丑丑。
后来上官老爷寿元耗尽后,上官酒坊一直都是上官夫人在幕后打理。
上官夫人身体也不好,一边辛辛苦苦的经营酒坊,一边把上官丑丑拉扯大,到入学时,才给丑丑取了个学名,叫做上官养正。取自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赌客说起这话时摇头晃脑的,一副读书人的做派,嘴里喋喋不休道:“这浩然之气就是正气,咳,扯远了,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辛苦拉扯大’。”苟书生接着话茬道。
赌客一拍脑门道:“哎,对。但没想到,才隔了几年上官夫人也是油尽灯枯,驾鹤西去了。唉,从那以后上官酒坊也就渐渐败了。丑丑这个名字也就从那时沿用下来,一直没改过,说是上官少爷没脸用‘养正’二字。可是有意思的是,这上官酒坊虽然没像当年那么红火,但能一直维持不垮,听说就是上官丑丑将赌坊上赢得的钱,都往自家酒坊上搭。
可惜此人就不是一个做正经生意的料,虽然在赌坊上捞偏门百战百胜,但在经营酒坊上就没什么天分了。不是酒曲出了问题,就是酿酒的粮食出了问题。
后来无奈之下,上官丑丑只得将酒坊交给他人打理,使酒坊能维持下去就行了,多半也是求个心安,不让他父母在天上骂他败家子。”
苟公子是爱酒之人,顿时赞道:“力保酒坊不倒,是条汉子!”
几人也将目光转到赌局之上。
斗赌的气氛果然不同。
平日里人头攒动喧嚣吵闹的赌坊,今天却只有一桌开赌。旁边摆放着几张赌桌,赌具稀稀落落乱摆一气,金银都没有收拾齐整,还有几颗碎银子没被竹挡扫落,主人却毫不在乎,放下未赌完的赌局,纷纷围到赌坊中心。
而此时整个赌坊的赌客们全将注意力放在赌坊中心,那唯一的赌局之上。
此时赌桌上一位中年大汉把面前的金银细软全部朝前一推。
“哎哟,好气魄,岳爷看样子要孤注一掷了。”一位赌客惊讶叫道,赌坊里的气氛蓦地紧张起来,所有人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情形。
赌局正中,手拿骰盅的荷官动手极快,双手向上稳稳上举。骰盅一开。
“豹子!哈哈,老赖头,你老小子完喽,快把你家的房屋地契都准备好吧,小爷我行个好,给你留下几件贴身衣物,免得你一出赌坊就要把自己卖去相公堂子喽。”在赌局左方,一个高瘦的少年双眼放光,兴奋的叫嚣起来。少年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唇上还没长胡须,身体摇晃抖动,惫懒的样子令人觉着吊儿郎当的。让人费解的是,明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偏偏在眉宇间又透着一股勃勃英气。
少年肩膀上一只小猫慵懒的趴做一团,随着主人高喝,小猫打了个呵欠,身子一抖,摇摇晃晃,煞是有趣。
旁边跟赌少年一方的赌客们,见到少年得胜轰然叫好,而跟赌大汉的却全在骂娘,赌坊里一片闹腾。
少年脚边已经堆满了散碎金银,各色银票也散乱地摆放着。这局刚完,赌坊荷官就拿出竹挡将少年赢得的玛瑙、珍珠、碧玉、翡翠扫向少年的一方。
那些金银珠宝闪闪发光,晃得人眼瞎,但在锦绣城中却没人有包天的胆量,敢对一品赌坊打什么馊主意。
这里短襟打扮、肌肉结实的赌坊打手,据说都是来自战场的骁勇士兵。听说一品赌坊的后台,就是蜀国一位十分有权势的公侯。
没人敢动歪脑筋,锦绣城的一品赌坊自是从没出过乱子。
在锦绣城中,无论你是高居庙堂的达官贵人,还是生意有成的富商大贾,或是南来北往的江湖豪客,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里酣畅淋漓的赌个通宵达旦。甚至是跑堂的小侍从,码头的老帮工,也可以在一品赌坊的外堂获得一席之地,好好地小赌怡情一番。
赌坊中走出过许多大发横财的,也有过无数倾家荡产的。只有一品赌坊在锦绣城中多年屹立不倒。
“上官丑丑,你龟儿有种就继续狂,老子就不信你还能赌翻天!”中年大汉一开口就是浓重的蜀地乡音。蜀国民间并不像官场那般必须天天把官话挂在嘴上,平常说话时都是用的本地乡土之话。中年大汉神色不变,淡定的抽了一口烟,还抽空捏了捏旁边一个肥姐儿的大腿,惹得姐儿满脸肥肉抖动不止,娇声娇语直叫不依。
“我说老赖头,你还有什么赌本不成,要说还有,也只有你身边的圆月姐姐了,那可是你的心头肉,我上官家可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高瘦少年赶忙申明。
围观的赌客中,苟公子将酒坛放下,盯着高瘦少年看了两眼,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上官丑丑,也不丑嘛。”
“嘿!圆圆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可舍不得拿她当做赌物。”大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