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的一生。”
此时虽然已是初春,可今日却有些反常,天气炎热,才说得一小会儿,就令人觉得口干舌燥。
说书青年面前摆着大碗茶,上面浮着几枚绿茶叶,蒸腾着缕缕白气,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可是此时正讲到精彩处,说书青年万万不敢停下,否则定会被听众喝倒彩不可。
说书青年只得拿着纸扇飞快的扇着。好不容易讲完一段,乘着说话间隙喝一口茶,润了润火烧火燎的嗓子,就惹得听众不满,囔囔着叫他赶紧继续。
说书青年不好怠慢客人,立即袍袖一挥,醒木一拍,清清嗓子,再将故事娓娓道来。
在座之人全都听得入神。人人面前都摆着这家茶馆的大碗茶。
今天可算是生意兴隆了。茶馆掌柜在一旁忙乎着,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不时见缝插针为茶客们倒茶续水。可当茶馆掌柜抬起头看向其中一人时,却又紧紧皱了皱眉。
那人面前的茶碗中颜色澄清,碗里飘出的是淡淡酒香,里面盛着的分明是酒不是茶。那是一个长得威武雄壮的虬须大汉,根根铁须有如倒刺一般胡乱扎在脸侧。
大汉此时满脸惬意,听得是津津有味,频频点头,当听得精彩处,不仅要大声鼓掌叫好,偶尔还会猛力一拍桌子,抡开胳膊,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这番举动惹得旁边的茶客皱眉欲走。
茶馆掌柜见客人要走,立马朝说书青年猛使眼色。
说书青年立时反应过来,他不动神色的将手指伸到腰侧,两指张开做剪刀状。茶馆掌柜见此一瞪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说书青年见到掌柜同意,说起书来自是卖力,将说书本事全都拿出来了,不时的秀上一段口技,模拟兵戈交战的情景。如此一来更是将太祖从军的故事描述得活灵活现。
客人们舍不得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又回到座位上。
正当威武大汉再次沉迷于故事中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鼓噪着叫道:“王济涂,你个小王八蛋,小公爷已经快到城门口了,还不快去迎接,竟敢待在恬福街喝酒享乐啊。”
威武大汉一听此话,顿时起身,只见他身高七尺,身体结实,在蜀国这高度也算是不凡了,而在茶馆里他就像是一块块肌肉垒成的大山。但这座大山此时却略略弯腰,对着面前的一个小老头毕恭毕敬地说道:“荣叔,早啊,小公爷怎么提前回来了?”
那个小老头却不搭理他,而是凑到桌前,鼻子对着茶碗一嗅,抬头对着‘大山’说道:“王济涂你个臭小子,喝着上官酒坊的浮华佳酿也不叫上我。这酒如今可不容易得到啊,自从七八年前上官酒坊的掌柜去世后,这酒就越来越少。唉,真是白疼你了。”
威武大汉王济涂尴尬的笑了笑,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荣叔,你说哪里话,我屋里还藏着一瓶,就是准备用来孝敬您老的。您可是咱们国公府堂堂三管家,我还不得好好巴结。”
小老头一听此话先是故作嗔怒的数落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可立即就满脸堆笑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前些年我家老爷蒙受皇恩浩荡,由忠勇侯提拔为忠勇公。小公爷就被派去戍边了,真是几年没见到他了。”小老头想起小公爷时,似是动了真情,双眼都湿润了,他揉了揉眼睛,继续道:“这次小公爷是被皇上召回来的,不知是要做什么。你先去城外迎接吧,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王济涂答应一声,提起身旁的一根精铁铜棍,匆匆忙忙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城外行去。
看到这个大汉离去,茶馆老板才大松一口气。
直到这一幕评书说完,说书青年才作揖下台,几个变戏法的接替了说书青年的位置。
掌柜又忙活了一阵,才将头上汗珠抹去,拿着一小袋蜀国铜钱走到角落里,对说书青年说道:“阿泽,今日就依你,工钱加倍。我还往里多装了些,别忘了替我给菩萨上一炷香。”
说书青年点点头却又把手一伸道:“我给你上头炷香,掌柜你就再给我加点钱呗。”
掌柜一巴掌就把青年的手给打开了,呵斥道:“陈文泽,你真当我不知道啊,就你住的那破庙,就算到了傍晚才去上香,也是头炷香。快走吧。”
说书青年陈文泽摇了摇头,笑着正要离开,却有一位茶客噌的站了起来。
这位茶客年岁已老,气质低俗,面相猥琐,留着两撇小胡子,手旁还托着一张卦布,上书‘铁口直断’四字。
猥琐老头口中朗朗道:“途穷反遭俗眼白,我自昂首向天笑。他日若遂凌云志,谁讥书生不丈夫。”
诗中本意是带着一丝慷慨豪迈的,可这个猥琐老头一双眼睛总是斜眯着瞟向隔壁花楼上的女子,望着女子洁白的肌肤,眼里都像要泛出桃花似的,顿时就让这首东拼西凑、胡编乱造的小诗意境立去。
猥琐老头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文泽身后。
陈文泽没注意老头长相,反倒是听得诗文心中暗道:“是啊,虽然诗文做得不好,却字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