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漫天,滴水成冰,长长的冰锥若一柄柄短剑挂在木屋的屋檐上。
木屋内昏暗无光,安静的压抑,微弱的呼吸声从一个少年的鼻中传出。
叶尘静静的躺在床上,清秀的面庞如同黄蜡,发如枯槁,鼻中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原本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光芒涣散,这一切都昭示着他活不长了。
破烂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抵挡着从屋子缝隙之中涌入的凛冽寒风,叶尘干枯的手掌死死的抓着被单,咬紧了牙关,憋着一口气,不落气!
“我想活着,我要活着!”叶尘坚持着,咬牙切齿的坚持着,他想改变些什么,所以他要活着,活着就意味着无限可能。
叶尘干枯的手掌抓得更紧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不会死!”
屋外雪很大,对于很多人而言正是赏雪的时候。
一个精致的阁楼中,一个白发老者,精神矍铄,双目并不混浊,而是十分清澈,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他便是虚灵宗的四大长老之一,袁渊,一个中等宗门的长老。
袁渊看着屋外的鹅毛大雪,远处的山脉被皑皑白雪覆盖着,他真的好像是在看风景,眸子漆黑深邃。
老人身后,四步距离站着一个少女,青丝及腰,皮肤白里透红,若才剥壳的鸡蛋,配上一张瓜子脸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少女名为袁若兰,是袁渊的孙女,自幼父母身亡,全是由袁渊一手带大的,对她自然是宠溺有加。
袁若兰身后,三步距离,左右站着两个少年,与她年岁相仿,三人这时候全都低着头,尤其是两个少年,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耳边风声呼啸,寒气若刀子一样刮得人脸庞生疼,四人就这样站在原地。
袁若兰心里逐渐烦躁不安起来,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这样,当即抬起头来,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
袁渊看着外面的飞雪,若有所思的问道“若兰,你喜欢太阳还是星星?”
袁若兰美眸露出疑惑的神色,水葱一般纤细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尖俏的下巴,轻笑道“自然是太阳,因为它的光芒可以掩盖所有星辰。”
袁渊心中暗叹一口气,回过头来,严肃的道“今日之事你们几人可知道错了?”
他这一声带着常年养成的威严,虽然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却给人一种无法抗逆的感觉,两个低着头的少年同时一颤,说道“长老,我们知错了,望长老责罚。”
袁若兰带着甜甜的笑容,摇晃着袁渊的手臂撒娇道“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袁渊瞪了袁若兰一眼,他何等心思,袁若兰的把戏他岂会看不出,只是他因为袁若兰父母早逝,故此一直宠溺着她结果却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袁渊心里也是自责不已。
“好了,我跟你说过,别人你都可以惹,但就是叶尘这个记名弟子你绝对不要去惹,更不能伤他。”袁渊一瞪眼,语气之中带着责备之意,声音也加重了一分“若是他死了,到时候···唉,你给我听着现在马上去给我道歉,带着灵药过去。”
袁若兰脸上笑容也收敛起来,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爷爷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他要自己去给一个记名弟子道歉。
不光是她,就是站在后面的宋白明和任仕宦都是眼皮一跳,暗叫不好,头快要埋进衣服里。
“您真的要我去给一个奴仆道歉?那您考虑过您孙女的面子往哪放吗?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不被别人笑死才怪,我不去!”袁若兰气冲冲的道,就算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去给叶尘道歉的。
袁渊脸色一沉,眸子之中带着一丝愠怒道“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一个洗髓四重的人对一个记名弟子出手还好意思,今日你要不去,他多重的伤,你们三个就多重,他躺多久,你们就躺多久。”
袁若兰心中气氛难平,她不信自己的爷爷会对自己这样,但他身后的两人却面色一白,他们可深知叶尘的伤势,那样子起码要躺半个月。
“快去!”袁渊淡淡的说道,他眸子恢复了平静,看着纷飞的大雪。
袁若兰见袁渊如此说话加上身边两人猛扯她的衣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和宋白明两人一同出了阁楼,进入漫天大雪之中,没了踪影。
大雪之中,袁若兰三人朝着叶尘的木屋子前进,他们还不敢违抗袁渊的命令,拿了一些疗伤的药物。
叶尘的屋子住在整个虚灵宗最为偏僻的后山,这里崎岖不平,况且还铺着一层厚雪,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困难,更别说袁若兰娇生惯养了,心中恼怒不已。
“爷爷真是,竟然让我去给一个下人道歉,还要走这么困难的路。”袁若兰不满的道,她身旁宋白明和任仕宦搀扶着她。
口中吐着白气,宋明白喘着气,将腿从厚厚的雪里抽出来道“你就别抱怨了,我们还是快过去看看,万一那家伙真死了,我们也难辞其咎。”
任仕宦连连点头,他也怕袁渊责罚“待会你过去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