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天一听,恍如大悟,当即看了看老和尚,收敛心神,凝神静气,缓缓道:“大师,我们开始吧。”老和尚也连忙点了点头。突然,身穿布衣的和尚跳出来喊道:“爹爹,我好饿,我要吃东西。”说完,竟扯着老和尚的衣袖不肯松开,虎啸天和老和尚两人当即脸色一变,正自发愁时,田七突然不知从哪掏出两个烧饼,布衣和尚一见,顿时口水从嘴角流出,追着田七道:“哥哥,我要吃烧饼,给我吃烧饼。”
田七见状,举了举手中的烧饼示意道:“要吃烧饼也行,只是不可打扰你虎大叔和你爹爹的比试。”话还未说完,田七手中烧饼已经不见了。原来这布衣和尚动作极快,田七还来不及反应,布衣和尚早已两手夺过烧饼,拿在手中,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就爱吃烧饼。”说完当即狼吞虎咽起来。田七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是无可奈何,老和尚看向田七,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原来,虎啸天和老和尚两人欲在此比试丹青。当年黄巢揭竿起义,其自身并非农民出身。黄巢祖上三代以贩卖私盐为业,到黄巢之时,曾几次应试科举,皆名落孙山,却也留下不少诗作名句,代表作有《题菊花》《咏菊》《不第后赋菊》,其帐下的南北二天王皆以丹青出名,常与黄巢赋诗作画,睥睨众生。丹青比试最忌讳中途有人打搅,讲究落笔成画,一气呵成,所绘之物特点鲜明(如徐悲鸿的马)握笔之手稳健如山,下笔如神助,收笔若关山,一笔一划皆含意境。
田七双手手指不停的缠来绕去,坐立难安,回首看了看匡正,发现其依然沉浸在涅槃心法之中。原来匡正领悟完天虎神功之后,脑海里立马跳出涅槃心法,当即如画中和尚一般,侧卧闭目微笑,单脚撑起身子,仿佛体味众生之乐;转瞬之间,又满脸悲戚之情,尽显人间之悲怆。突然之间,匡正又从地上一拍而起,竟手舞足蹈起来,片刻过后,竟又愁眉不展,跌坐于地,做那思考之状。
不知什么时候布衣和尚来到田七身边,指着场中的匡正笑道:“这个哥哥好生厉害啊,这么快就学到第九层佛前静坐了。”
田七一听,心急如焚,匆忙朝虎啸天和老和尚那边看了过去。却见两人当真是厉害,一个运气于掌上,直接伸手朝石板抹去。肉掌与石板之间竟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石屑从肉掌与石板之间噗噗往下掉,仅凭一双肉掌,硬生生擦去左边石板上的九幅画;另一个则运气于脚,仅凭脚掌,也硬是擦去右边石板上的九幅画。这一招下来,两人难分伯仲。虎啸天喝然一声,气劲凝于指间,五指成钩,食指前伸,一道轮廓已然出现在石板之上,只见其时而中指前伸,时而无名指前伸,指间飞舞轻扬,最后大拇指轻点在轮廓之间,斗大的虎头跃然石板之上,这点睛之笔当真是构思巧妙,下笔如神。石板上的粉末依旧噗噗往下落,虎啸天落指之间并无丝毫停顿,指间一落一收,尽皆自然,突然其五指一收很快一幅虎戏于野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边老和尚虽不似虎啸天那般威猛不凡,却也自成一格,只见老和尚做画,犹如老僧入定,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世间万物犹如过眼云烟。只见其指若兰花,三指连动,流转自然,赫然一朵荷花莲台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其指间一变,五指斗转,落指之间,错落有序,收放自如,瞬间一个佛祖便端坐于莲台之上,手持荷花,注视众生。这正是涅槃心法的第十式佛前十问。
这番比试若是被其它武林高手看见定会高声喝彩,虎啸天和老和尚二人皆以武入画,把武功招式全部沉淀在画境中,两人的比试全凭自身的画功和内力,来不得半点马虎。
话说匡正领悟完涅槃心法第九式佛前静坐之后,双目突然睁开,只感觉意犹未尽。意兴阑珊之下刚想转身问田七自己入定多久,这才发现田七早已不在身旁。四处打量之下,匡正才发现谷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身如铁塔一般站在田七身边,显得格外高大,匡正心下一喜,连忙朝田七奔跑过去。田七和布衣和尚这时也发现匡正醒转过来,田七一喜之下,竟朝匡正怀中扑了过去,双拳不停的捶打在匡正的胸间,匡正脸色一红,正觉尴尬,布衣和尚笑了笑道:“呵呵,我娘见到我爹时也会这般,当真好玩。”匡正和田七立马满脸通红,尴尬无比,田七回头朝布衣和尚吓唬道:“小和尚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给你烧饼吃。”布衣和尚一听,立马嘟啷着脑袋道:“我……我,我再也不说了。”田七见状,颇为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匡正憨厚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感觉自己这个小兄弟伶俐乖巧,当下故意板着脸对田七说道:“田兄弟,不可再捉弄这个小和尚。”田七一听,似有不满,撅着小嘴道:“谁叫这个小和尚胡言乱语,不撕烂他嘴巴算对他客气。”布衣和尚一听,脸色发白,连忙用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巴,看上去颇为怪异。田七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匡正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小和尚,他胡言乱语恐吓你,不用如此,有我在这里,不用害怕。”说完,故意瞪了田七一眼。小和尚这才心安,放下双手道:“这位哥哥,他要撕烂我嘴巴,我好害怕自己以后有东西不能吃,他还有烧饼,我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