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大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连绵的阴雨,让众人心头烦躁不已。此刻,在邺都的军营之中,郭威,柴荣叔侄二人纷纷抱头痛哭。原来叔侄二人已经得到密报,郭家,柴家全部家眷老小一律被枭首示众。皇帝刘承佑已经命令各路节度使前来诛杀郭威的天雄军。
郭威,柴荣二人均已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不得不强忍下心中的那份悲恸。郭威立马招来自己的谋士魏仁浦,红着眼眶问道:“仁浦,我之事情你当略知一二,眼下该如何应对。”
只见这魏仁浦人至中年,额生横纹,却步履稳健,穿着简朴,不急不缓道:“郭将军此刻当冷静行事,以安军心。”
郭威怒道:“刘承佑那小儿诛杀我郭家三百多号人,可怜我那柴夫人,还有三个孩儿,这让我如何冷静。”
魏仁浦声音低沉,步履稳重,忍不住再次劝谏道:“郭将军,越是此时越需冷静,事情已经发生,已无可挽回,如今当稳军心为主。”
郭威眼眶通红,接连数天的逃亡都不曾让这个铁汉流泪,绝望,反而奋勇直上,越挫越勇,待回到军营,突然闻听全家被诛的噩耗,此刻是再也忍耐不住,声泪俱下。良久郭威拂袖拭泪,低沉道:“仁浦说的没错,现在各路节度使恐怕快到邺都,如此安定军心当为第一要务,此时此刻所有将士不一定为我郭威所用,不知仁浦有何良策,快快教我。”
魏仁浦左右一看除了柴荣并无他人,方才在两人耳边低语数句。
柴荣闻言,接连抚掌道:“此计甚妙!”
郭威一听,也是拍案而起道:“就依此计。”
翌日清晨,天刚刚放亮,军营的号角依次响起,“呜呜”之声响彻军营,全军将士早已闻鸡而起,操练三军。这就是天雄军不凡之处,将士严,士卒勤。军营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旌旗猎猎,盔甲鲜明。
黎明破晓,霞光初放,印的天边一片火红,连日来的阴霾早已一扫而尽,旌旗之上的露珠也早已消散。对于郭威,柴荣二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两人连夜讨论天下大事,定下一统天下之大计。
晨操完毕,突然各路将校接到密令,要营中议事,各路将校不疑有他,皆纷纷来到郭威帐下。郭威看着下方站立的数十将校,一改往日的亲和。突然一脸严肃道:“全部拿下,违令者斩。”顿时从军帐之后,涌出数百士卒,当场擒拿下一干将校。
下方一干将校尽皆愕然,纷纷不解道:“郭将军,您这是何意,往日您待我等如兄弟,我等亦舍命相随。”
郭威突然大哭道:“我和众位将军早已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我也不想如此啊。”
众将校皆开口问道:“将军,这究竟发生何事,何故绑了我等。”
郭威闻言,更是嚎嚎大哭道:“昨夜连接密报,皇帝下令命我诛杀各位将军,说各位将军把持士卒,已心生反意,命我不日就将人头送至京城。”
下方将校一听,尽皆大惊失色,皆纷纷大骂皇帝昏庸无能,有甚者直呼反了出去。郭威闻言,一边拭泪一边摆手示意。此刻早已有士卒把众将校绑了出去,就等午时三刻开斩,途中亦有不少人跑来求情,皆被郭威赶了出去。
日光东升,渐至头顶,火辣的太阳照的人直睁不开眼,众将校早已满头大汗,汗湿青衫。一旁的侩子手也是额头直滴汗,握刀的手心也尽是汗水。此刻侩子手都是左手握刀,右手叉腰,矗立在众将校身旁,就等军令一下,挥刀直取项上人头。看着那逐渐减少的沙漏,众将校此刻早已六神无主,没想到今日居然没有战死沙场,反倒要死在昏君之手,当下个个咬牙切齿,顿时所有将校尽呼反了出去。
眼看午时三刻将至,侩子手们早已双手擎刀,一个个犹如地狱明王,森然可怖。突然,远方一匹快马奔袭而至,只见来者远远高声吼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待骑者将近,众将士才发现来者竟是左监门卫将军柴荣,皆高声哭喊道:“柴将军救我,柴将军救我。”
柴荣点了点头,再次高呼道:“刀下留人,容我向郭将军求情。”说罢,便绝尘而去,柴荣那一声声高呼,在众将士听来,彷如天籁之音,犹如枯草逢甘露,星火遇松油,求生之心大起,众将士皆心存感激。
片刻之后,众将士再次被带到帐前,自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道之后,众将士皆纷纷大呼道:“郭将军,这狗屁皇帝如此昏庸无能,不如我等反了出去。”
郭威假装用手抚摸额头,好似颇为头痛道:“想我郭威,世代忠良,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如何能做,如何对得起先帝啊。”
众人闻言,皆再次劝道:“若是先主便罢了,现在皇帝年幼,昏庸无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诛杀忠臣,难保他不会对郭将军您出手啊。”
郭威再次难为情道:“这当如何是好啊?”
柴荣,魏仁浦二人皆站在郭威身边,沉默不语。
众将士见状,皆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人站了出来道:“郭将军,早就听闻您的侠义恩德,今日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