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当下也不再言语,一个趔趄,仿佛似摔倒一般,这个起剑势甚是怪异。原来这岁寒三友素来喜爱琴棋书画,常在一起讨论经史子集,议论当下时局。三人中当以瘦竹剑王何天成独爱书法,特别是王羲之的草书;丑松神拳仇天南酷爱饮酒,喜欢独奏那高山流水,每每长叹自己不能和嵇康美酒佳肴遇知音;寒梅圣手叶赟则好围棋,犹爱颜子卿的后发制人,下棋之人都讲究先手,先发制人步步紧逼,而严子卿则好后发制人,讲究谋定而后动。
看着剑王何天成独特的起剑势,李业则显得面色平静,风清云淡。突然何天成划出一道很长的弧线,这正是王羲之的《初月帖》,原来这何天成的剑法从书法之中演变而来,自有独特之处。一剑过后,忽又奔放张开,待其“月”字写完便已过一招,剑法宛若书法一般,看似狼藉,实则锋芒毕露,或似竹叶,或似兰蕊,变化无穷。李业也不敢大意,只是不停的抵挡,却并不攻击,看着这变化无穷的剑法,李业的剑法则显得至简至拙。接着何天成又使到“山”“阴”二字,一横三纵,看似简单,却每一笔都不一样,却是横向放开,纵向收紧,收缩有序,寥寥三笔,却笔笔不同,“阴”字则横向稍宽左高右低,与“山”字组合,看似停顿,实则暗藏杀机,李业如果不察,则很可能身首异处。正应古人之言“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何天成剑法也是如此,剑光疏密有序。如此数招过后,李业依然不急不躁,待何天成使到“行”“无”“人”三字时,本来此处需要一气呵成,方显潇洒奔放,突然此处略有停滞。李业抓住时机,一剑荡开何天成的碧波神剑,削伤何天成的手臂。
李业微笑了笑道:“刚好十招之内取胜。”
何天成捂着受伤的手臂,愤愤不平道:“阁下好卑鄙,竟然使阴招暗中伤人。”
李业闻言,嗤笑道:“取胜之道,何在乎手段。”
郭威看到何天成受伤,顿时心里是又恨又急,连忙大声喊道:“何先生,你伤怎么样,不要紧吧?”这一分心,差点又被黑衣铁卫所伤。
郭威房间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赵弘殷,赵弘毅,王奇三人。三人也赶到郭威房中,这小小的客房如何能容下这么多人,顿时房内一阵乒乒乓乓声响起,众人都施展不开手脚。李业看着赶来增援的赵,王三人,刚想乘胜击杀郭威,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李业连忙一个翻身避开袭来的劲风,大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偷袭。”接连又三道劲风袭来,李业也不躲避,伸指朝袭来的方向弹去,顿时震的窗台灰尘腾起。
李业怒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好的指力,原来是寒梅圣手叶赟,刚才那一招王质三手很漂亮,我今日就来会会你这位圣手先生。”说罢,一掌击穿墙壁,飞身落地,用剑在地上横向画了十九道,又纵向画了十九道,赫然一张棋盘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街道之上都是青石铺就的道路,众人看到李业这份内力,都深吸了一口气。郭威则是由怒转为惊,实在没想到这李业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十招之内就击败了剑王何天成,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何天成原本还怪李业卑鄙,待看到李业这份内力,想到刚才李业出手偷袭也是凭借这份雄厚的内力,而能把内力凝聚成指力,然后弹向自己的空档之处,击伤自己,就凭这份实力,自己也是遥不可及,想到这里顿时长叹一口气。
四名黑衣铁卫此刻早已站在李业身后,高举火把,把这棋盘照的亮堂堂。
突然,两道人影赫然从树上跃然而下,只见其中一人身穿白衣,比瘦竹剑王何先生略显年轻,面白无须,手指纤瘦细长,看上去略显病态;另外一人则一袭青衫,身材偏胖,粗狂且不修边幅,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后面背着一部黒木古筝,让人看上去颇为怪异。
何天成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两人,欣喜道:“大哥,三弟,你们总算是赶过来了。”
身穿白衣的叶赟笑道:“二哥,其实我们再此已经等候多时了,只是没想到堂堂北嶽李天长居然隐没于朝堂之上。”
李业闻言,笑而不语,沉吟片刻之后,举手示意道:“寒梅圣手,传闻你喜欢后发制人,今日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罢,伸手朝棋盘中央一指,一道劲气深深地刻在青石棋盘之中。
叶赟看到之后,脸色沉重,低沉道:“传闻北嶽李天长能凝指成剑,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说罢,弹指而出,一粒白子已经深深嵌入青石板之中。原来这叶赟虽然内力深厚,但依然无法做到凝指成剑,只能用内力将棋子打入青石板之中,但就凭这份内力,已是不凡。赵弘殷,赵弘毅,王奇等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设身处地,众人都做不到这般田地。双方你来我往,在棋盘之上不断往来冲杀,双方互有牵制,当真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大约一炷香之后,棋盘之上已经落满大半棋子。此刻李业依然信步闲庭,神色平静,气息悠长;反观叶赟,已经满头大汗,显然这盘棋极是耗内力,不但耗内力还耗费心神。仇天南和何天成此刻已是心悸不已,不曾想这李业不但剑术登峰造极,化腐朽为神奇,化繁为简,一招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