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回去后冯止妤就生病了,大半夜的浑身发寒,还好因为天气热,他们都睡在一个大房间里,冯立觉被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见她整个人裹着被子不停的哆嗦,一摸额头滚烫滚烫,拿出体温计一量,好家伙的,都烧到39摄氏度了,冯立觉怕再烧把脑子烧坏了,起身换了衣服就往医院去,临走前谢文俐给她冲了一碗红糖姜茶喂下去,怕半夜路上凉又给加重了。
到医院后医生检查一番得出结论是中暑了,又因空调开着,一冷一热,体内受寒排不出来!当下就就做了皮试,挂了青霉素。
冯止妤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就觉着自己好像掉在了冰窖里,浑身发冷,每个毛细血管里都往外冒着寒气,人冻得直发抖!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哭喊的声音,可是她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好像被扼住了咽喉……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冯止妤才退烧,因为输了两瓶盐水,被尿憋着了,朦朦胧胧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谢文俐仰面靠在一旁的大白木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冯止妤心里有些内疚,继母能待她这样,她是修了多大的福气啊。
盐水已经拔掉了,手背上还有些疼,冯止妤轻手轻脚地下床,抱了病床上的毛巾毯小心翼翼地盖在谢文俐身上。
回来的时候看到冯立觉正抱着冯止妍过来,昨晚因为着急送冯止妤到医院,冯止妍是一个人在家的,索性小丫头睡得沉,那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等冯止妤输上液,体温慢慢开始下降后冯立觉就回家了。
一晚上没好好睡,因为担心大女儿也没能睡着,一大早看天亮了就到医院来了。
“小鱼,烧退了!”冯立觉抽出右手,厚重的大掌心捂在冯止妤的额头,见已经不烫了才放心。
小丫头还睡着,屁股朝外撅着,像是鸵鸟一样牢牢地挂在冯爸身上,冯止妤示意冯爸轻点,“爸,俐姨睡着呢,你把小妍轻轻放床上吧!”
只是谢文俐也没睡太沉,等把小丫头放上床,小丫头好像知道似的呜呜两句。谢文俐就醒来了,看到冯止妤已经起床了,拿自己的额头覆在她的上面,“好在是退烧了!”
冯止妤指指一旁空着的折叠床,“爸,俐姨,你们再睡会吧,我出去坐坐!”
冯立觉断然拒绝了,“你刚退烧再吹了凉风怎么办!我不睡了,今天正好休息,下午回家睡了。”
冯止妤看到小丫头睡得有些不安稳,拉住两个大人,“嘘,我们别把小丫头吵醒了,那我们去吃个早饭吧,我好饿啊!”
医院周边的早点铺子来得比一般的地方早,因为换班的医生、护士早上交班后都会去吃早饭,来医院看病的病人要排队挂号,往往来得很早,也带动了他们的早餐业。
冯止妤只被允许吃一碗小米粥和两个素包子,三个人坐在早饭铺里,邻座有个大叔年纪的男人在吸面条,“咻咻、滋滋、呲呲”的声音传到冯止妤耳朵里,那叫一个美味啊,看人家碗里的鳝鱼丝,配着浓浓调料的干挑面,吃的那个香啊。
冯止妤馋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哎,干嘛要生病啊,吃个东西都要看冯爸脸色,被嫌弃了吧,哼!
“哎,朋友啊,你来医院怎么还挑着一篮黄瓜啊,你想给医生送礼啊?”说话的邻座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吃鳝鱼丝炒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大叔,另一个戴眼镜的大叔看没位子坐了就和他挤在一张小桌子上。
吃面的大叔抹了把嘴,指指他座位脸上的一个大箩筐“医生哪能看上我这点东西,一会儿要是排队时间长啊,我就在医院门口卖了,昨天骑三轮车摔了一跤,今天这左手臂隐隐地作痛,篮子都提不起来了,我闺女缠着我来拍个片子看看呢!”
戴眼镜的大叔继续和他唠着,“闺女挺孝顺的,多大了啊?”
“十九了,下半天要读大学了,学费高啊,这不家里种了黄瓜就赶紧出来卖了!”吃面的大叔见戴眼镜的大叔看着篮子,也不小气,拿出两条又大又青还滴着水的黄瓜就递给他,“自家种的,给你尝尝吧!”
戴眼镜的大叔当真直接咬了一口,“嘣吱嘣吱”的清脆作响,“真脆,还别说比市场上的新鲜多了,朋友,你给我来两斤呗,我堂客就喜欢吃这个。”
吃面的大叔麻利地拿出圆盘秤,挂上秤砣,“我们家住在花溪镇灵水村,我们家是专门种黄瓜的,村上还有种西瓜和枇杷的咧,你们城里人要吃啊就去我们村上买,比市场上的新鲜又卫生,我们都不打农药的!”
“你们现在可是发财了呢,昨天遇到一个卖青椒的,每天下午在古城公园门口摆摊,一手拉车的青椒啊,每天这个量,真是了不起啊!”
吃面的大叔“咕噜咕噜”灌了两口清汤,“就是个营生,家里大女儿要读大学了,小儿子在念初中呢,钱都花他们身上了,还好儿子是小的,不然还要准备盖房子、娶新娘子的钱,也是这个扶贫的政策好,大家有钱都不种地了便宜了我们这种种蔬菜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冯止妤一边慢慢地喝粥,一边注意着他们话里的内容,从开始帮叶栩合的大伯家卖桃子和西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