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医生远远的看见贺“大户”走了过来,恽医生不想见到他,欲绕道而行,却被贺“大户”叫住了。
贺“大户”快步来到恽医生面前急切地问道:“恽医生,我得‘诺贝尔’奖的通知怎么还没收到啊?”
贺“大户”自进了精神病医院后,只要见到恽医生,就会这么问。而恽医生总是说:“快了、快了,通知一到,我马上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这时愁眉苦脸的贺“大户”霎时“由阴转晴”,面露笑容道:“恽医生,您可千万别忘了啊!领到了奖金,我请您吃肉包子。来,咱俩‘拉钩’不算数!”于是他伸出了小手指,恽医生无奈,只能也伸出小手指,与他“拉钩”不算数。
恽医生今天照例也这样应付了过去。恽医生心想,看来他用药的剂量还稍嫌不够啊,以后可以再适当增加一些。
恽医生经过假山旁,忽从假山后面传来朗朗的读诗声,恽医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是精神病’!”
“啊,‘鹅,鹅,鹅!曲项向天吼。白毛浮臭水,红掌拨黑波。’”
“啊,‘日照烟囱冒黑烟,遥看浊流挂前川。污水纵横三千里,疑是染缸落九天。’”
“啊,‘清明时节雨纷纷,孤家寡人欲断魂。借问美女何处有,牧童遥指夜总会。’”
“啊,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股指’跌多少?”
接着另一位又吟道:“‘炒股’真悲苦,总被信息误;谁知是‘造假’?每‘赌’皆为输。”
“昨日入‘股市’,归来泪满襟。‘炒股’赚钱者,不是‘散户’人。”
“生当作‘股民’,死亦为鬼雄;至今思‘牛市’,不肯做‘股东’!”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盘面’红。股票它年‘解套’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股民’痴,谁解其中味?”
恽医生摇头晃脑地听着,同时在想:显然这两个精神病患者都是古诗词的爱好者,虽然说错了几个字儿,但朗诵的那个情感之丰富、韵味之十足、身心之投入,应该说是充分的、毫无保留的把这些诗的意境,给完全的体现出来了。
转念恽医生又想,当然,看来他俩用药的剂量还稍嫌不够啊,以后可以再适当增加一些。
恽医生走到圆形喷水池那儿,只见细细的水柱从四面八方射向天空,形成了水雾,阳光洒在上面,仿佛披上了一条美丽的彩带。
恽医生透过水帘,看到三位病人——“瞎讲”、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和瞎子算命先生正在热烈地说着什么。走近才听清,他们是在讨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代这个大问题呢。
只听得“瞎讲”道:“这是个飞速发展、激烈变革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急功近利、浮操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资讯泛滥、是非难辨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信任危机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道德底线——没有最低、只有更低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你说什么我就不信什么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疯狂才是正常,正常才是疯狂’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精神分裂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没有信仰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笑贫不笑贪’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权力寻租’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我爸是李刚!’这是个‘拼爹’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矛盾和对抗俯拾皆是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愚蠢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脑残’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充斥着无力感和焦虑感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天变不足畏’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很‘二’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恶搞’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自私、冷酷,没有公共精神’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户”麦老板道:“这是个‘做了应该做的,就会被表扬,或者就要自我表扬’的时代。”
瞎子算命先生道:“这是个好人无所作为的时代。”
“瞎讲”道:“这是个痛苦的时代。”
小菜场水产“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