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衙门里的酒席直到初更时分才散,众捕快都集结在大堂,秦秀成估摸火候已到,自己换上一身便装,请隆科多师爷在后堂稍等,自己带个小厮悄悄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衙门对面深巷里坐落着一个精致的小院,这就是大公子与名师研究学问的所在,其实是给秦秀成女儿秦玉置备的!原来大公子整日在烟花巷里鬼混,讨厌江湖娘们身上的风尘气,可等闲人家的姑娘又不入他的法眼。心眼灵活的秦秀成是何等人,马上知趣地献出自己未出门的嫡亲女儿,既不要名分也不要钱财,把个大公子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天津卫是老爷子隆科多的重要财源地,因此他常驻下来。回京师倒成了例行公事。
此时,大公子正与秦玉在闺房中嬉耍,闻听秦秀成求见立刻更衣,秦玉堂堂知州女儿,千金小姐稀里糊涂变成人家的玩物,心里哪能不感觉屈辱,但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她也没办法。此情此景她羞于见爹爹,打算回避。大公子一把拉住她的芊芊玉手,恬不知耻地道:
“自己爹爹,怕什么呀!我和你爹见面家属从来不回避。上次去你娘家,陪我喝酒的是你九姨娘。嘿嘿!”
秦玉臊得拿衣袖遮面,轻轻啐一口,正打情骂俏,秦秀成已经来啦,参见过大公子后刚想张嘴,扭头发现女儿他挥挥手道:
“我与大公子有要事商谈,你们退下。”
大公子与秦玉正情浓意蜜,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大笑着说:
“秦大人,有事直说,你我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
秦秀成摆出一张圣人脸,庄重深沉地道:
“大公子,不是要事卑职也不会深夜打扰。”
大公子眼巴巴看着婀娜的身影消失才皱眉道:
“天没塌地没陷海没干,什么事蝎蝎虎虎的?春暖花开风光无限,你不抱着爱妾听小曲喝美酒,瞎张罗什么呀!对啦,秦玉说她自己在这儿,虽然丫鬟婆子一大把,但跟前没有说话的人儿,这么着吧,明儿让你九姨太过来陪陪她。”
再无耻秦秀成也是个男人,闻听此话心里顿时泛酸,霸占了自己女儿不算,还打算霸占自己心爱的九姨太?这也太侮辱人啦!没想到大公子象在朝堂上议论国事一般,一本正经地道:
“老秦,咱们认识的年头也不短了,不是给自个儿脸上贴金。本公子不像等闲的主子爷,自个儿满天下划拉让下头的人干着急。放心,我不是不开面的人,不会让你这位国家栋梁吃亏。混到你我这份上,钱花不完权用不完女人玩不完,所图无非一乐儿,没什么好丢人的。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再过千百年兴许能玩出更出格的花样。这么着,过几天我的女人从京师来,你可以随便挑,咱们换着玩儿,闹个新鲜。如何?我的女人可不是一般姿色,而且床上活儿好。”
既然不吃亏那还有什么不开心的?秦秀成大笑,笑过之后马上收敛心神,严肃地道:“最近风声有些紧,中堂大人专门贴身师爷来提醒我们,您见还是不见?”
大公子的心思都放在秦玉身上,加上****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良辰美景哪有心情见师爷?再说他在家里不得志,对老爹身边的人本能地反感,因此才远远躲天津卫寻欢作乐,颇不耐烦地道:
“无非是叫我们加小心,老生常谈,你见过就行啦。”
秦秀成点点头,起身出门亲自吩咐小厮回衙门,安排师爷去码头。返回房间后郑重道:
“今儿有一批京师来的人,把翠云院砸了个稀巴烂,据眼线禀报:来者不善,一个个满身功夫不说,而且身上有股子逼人的气势。咱们是不是悄悄去看看,皇上现在正推广新政,别是派来一批钦差。”
没完没了地纠缠使大公子彻底失去耐心,吹胡子瞪眼睛道:
“秦大人过滤啦,兴许是内务府的奴才,也可能是哪个王府里的下人。不知轻重出来闹兴头,和他们计较什么,派三班衙役去逮起来,先狠狠教训几板子。行院里的损失他们得照赔,敢上我的地头闹事儿,不想活啦!别动不动就核计是钦差,如果有钦差,家父早就通知我啦。没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赶紧去抓人。”
老谋深算的秦秀成不敢掉以轻心,带点教训的口气继续道:
“大公子,小心行得万年船,天津卫就在天子脚下,当今皇上行事又不拘章程,很多事令尊老太爷也未必一清二楚。我们在这守着,不出事则已,一旦出纰漏就非同小可,势必影响他老人家。老人家素来看重此地,家里的钱财不少都投在这儿,我们也该对得起老人家托付,小心谨慎才是。您还是去瞧瞧,将来老太爷问起来也好回答。”
话说得相当诚恳,任谁都得掂量掂量。隆科多的家法只有一个字:打!真出点啥事挨顿揍实在不值得。因此大公子嘟嘟囔囔地换便装,带两个下人颇不情愿地跟着秦秀成上了大街。
眼看客栈已经在望,盯梢的眼线指着人群中的两个人禀报秦秀成:
“大人,前面几个人也是京师那伙的,抓不抓?”
大公子闪目观瞧不由得一阵窃喜,感觉手心痒痒,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