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躬身一礼,岳乐慌忙还礼,出神想了一会儿,无限向往地道:
“好,我答应!久困京师,白白浪费了王爷的伙食。饱读诗书,却不知道当今世道人心如何。背井离乡十几年,父母大人坟头上的荒草,恐怕高得已经能没人啦。枉为人子,我也确实该回去看看。”
十三爷大喜,赶紧道:“本王立刻派人知会李卫,让他安排人手去修整先生的祖先坟茔,还有旧宅,保证让先生风光回乡。”
闻听此言岳乐站起来恭恭敬敬深施一礼,肃穆道:
“谢十三爷,但此举万万不可。我罪余之身,风光返乡不足引以为荣反而乱了朝廷法度。再说先帝爷钦定我是罪犯,您让我荣华富贵岂非不孝?岳乐只有一个请求,做完此事,我想寻找一个僻静处,读书写字耕田度过余生,不知道十三爷能否答应?”
十三爷慨然应允,但他心里却打小鼓:雍正能否准许?
这里紧锣密鼓安排,廉亲王府自然也没闲着。
十几个太监外加一大群宫女正侍候八王爷用早膳,九爷十爷急匆匆赶来,看脸色就知道心里憋着事儿。下人们都知趣地静悄悄退出,十爷先灌自己一杯茶水,变颜变色地道:
“八哥,这事儿透着邪性。我查清底细啦,坑咱们的小混混叫郑松泉,祖上是内务府的汉军旗人,以前在宗人府学混过,如今家道败了成了破落户。按照你的交待我昨晚派了四个精干侍卫去他家拿玉,可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影,侍卫们居然一去不复返。今儿一大早我再派人手悄悄打探,听说郑松泉家附近昨夜有打斗声,地上还有血迹。可是官府里一点动静没有,地方上也无人知晓详情。那四个侍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名其妙地没啦!”
“哦?”八爷目光炯炯,脸上浮现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不得不承认,康熙的儿子们玩勾心斗角都是狠角色,而且个个手段不凡,要不然英明一世的老爷子怎么也害怕被儿子们做掉哪!
“看来老四知道我把羊脂玉丢了,兴许他要拿此事大做文章啊。哼,堂堂正正治国安邦没有良策,光明正大君临天下没有方略。耍弄屑小,搞歪门邪道是行家里手。你们看看他倚为臂膀的奴才,哪个能拿得出手?隆科多年羹尧李卫这样的小人都成了大清国的伟器,江山社稷还有什么希望?我憋着一肚子气找机会,打算跟老四辩白一番。如今他想借玉石拿我开刀,我干等着让他放马过来。”
“还有那个狗屁田文镜,王八蛋操的刘万和,把一方百姓当成自己家奴使唤,此二人简直是大清的周兴、来俊臣。”说到后来九爷莫名其妙地长叹一声,好久才缓缓道,“都怪我大意,连累八哥。”
十爷冷冷地道:“八哥,不就是扳倒老四的几根旗杆吗?至于那么难?年羹尧现在军前,也许没机会给他挖坑。刘万和名声再大无非一个知府,米粒大的官儿,收拾他们还不是脚前脚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