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剑宗的岳五,想要剑杀步登云,从而掀开整个大时代的序幕,而他将会成为这个时代的缔造者。
无论是哪儿一个时代,都充满了鲜血和杀戮,争斗和辱骂,剑道修行者,所过之处,十步杀一人。
就连步登云,都没有想到,今天出现的,一心想要杀自己的白衣剑客岳五,他的最终目的竟然会是如此的可笑。
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掀开整个时代的大序幕,那么未免太过于高估自己了吧。
于是步登云只是冷笑,缓慢的恢复着气海中的一丝丝真气,他的飞云剑安放于右手。
李戡似乎为岳五所动,随之说道:“落先生说的不错,我此番前来杀步登云,不是仗着太原郡是李家的地域,而是我单个人与他的个人恩怨,这一切与李家无关。”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烟雨深处,静静矗立在城中的亭台楼阁,然后继续说道:“我修行的虽是绝情剑意,但是对于步登云,心里却是惺惺相惜,如若不是往日的过节和无法修补的创伤,那么我很乐意和他做朋友,但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步登云身上,里面充满着复杂的意味,有快意恩仇,有相惜之意,也有痛恨之色。
但是最终取代的,还是那种绝情之意。
栾汤把他们的话都停在耳朵里,他的身躯微微一动,提着刀踩过地面上坑坑洼洼积蓄的雨水,来到了岳五身边。
栾汤不善于言辞,想了许久,才慢慢地道:“白衣于神殿布下诡计,如果不是步登云和杨修,那么神殿内的十大宗门弟子,那么就无法安然的活下来,他们可能早就死在了鸾歌等人手中......”
步登云冷冷一笑,打断了栾汤的话,说道:“跟他们再说这些何用?与他们相比,我倒是更看好你和叶南,想要杀我的话,那么过来便是,从易水寒死了之后,我还曾怕过谁?”
他总是这么狂放不羁,甚至近乎于狂妄。
但是,从易水寒死了之后,几乎处于同时代的步登云,还真未怕过谁。
他曾在巫山剑场,当着上万巫山弟子的面,顶撞掌教青衣道人,也曾指着道祖的金像破口大骂苍天无道。
就是这么一个不拘泥小节,不为世俗礼教所羁绊的浪子,步登云的名字,每一位修行者都如雷贯耳。
李戡的剑再次紧握在手,气海内的真气爆发出来,剑意酝酿,一股惊人之势,将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从一开始,他就从未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但是如今的形势慢慢开始倾斜,变得极为不乐观,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此时的场中几人,只有落雨时和岳五没有受伤,如果说最有可能杀掉步登云的人是谁,那么只有岳五。
并且,岳五杀步登云时,根本不会有一丝的留手余地,他将会一击必杀,以免夜长梦多。
这种局势,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关系,不是叶南能够改变或者左右得了的,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因为他的铁剑似乎睡了过去,气海内的那道剑魂,也没有了气息,只有那一片冰原和火海。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是从未出现过的,别说是五品修行者能够轻易的杀死他,就是四品境界的修行者,也可以轻易的杀死叶南。
他没有动,一动的话全身的气机就会紊乱,那么他身边的白云起将会发现异常,他极有可能大祸临头。
现在,岳五的本命剑也抽了出来,这是一把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的剑,在剑榜之中排行前二十。
他的剑洁白,看似轻盈,犹如一片白雪,但是却沉重如山,这是华山的法剑。
在华山,岳五就是法,他掌管的是宗门的门规,而他的剑则是法剑。
法剑,代表的是正义,代表的是这天地间最为纯粹的道德伦理,而如今,他将要用这把剑杀一位别的宗门修行者,用他来开始这个时代。
“用你的剑杀我,倒不如用叶南的铁剑来杀我,最起码可以死的利落一些。”步登云望着岳五,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凝成了一道精光,无比的纯粹和可怕。
最为紧要的关头,杀机将要扑面而来,甚至处于生死的边缘时,他依旧的淡定。
李戡虽未动最强大的手段,岳五甚至还未出手,可是除了顺手拈出一瓣梅花之外,步登云压箱底的手段也未动。
譬如,可以媲美妖后一剑三千里的剑起苍黄月锁大江,这一剑他曾斩杀了数位七品境界的强者。
“叶南,借你的铁剑一用如何?”步登云朗声说道,根本不怕大声说话牵动身上的伤口。
李戡的眼神微微一愕,岳五看向了一直被人冷落,甚至处于遗忘角落的叶南。
这位陪着步登云,一路从极北冰原杀到太原郡的少年修行者,西山剑窟掌教盘惊云最为得意的弟子。
白云起也注视着叶南,特别是盯着叶南手中的那把铁剑。
刚才就是他,在极其疯狂的情况下,不顾超出自身身体的负荷,强行斩出了一共三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