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门关上之后,风沭阳和李戡,也没有了耐性盘坐,他们盯着原先的殿门所在的地方,一脸不解。
殿门关闭,这在近千年之中,从未发生过。
神殿内有几百位宗门弟子,可以说是中原各宗门的精英,他们在里面是生是死,是兄是吉,谁都料想不到。
关键是,风沭阳和李戡,他们守在神殿门口半个月,从未发现过异常,一切都很平静。
宗教司黄裳和王潇云,两人在一片竹林之下,在低声地谈论,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
总而言之,神殿之门关闭,众人无法打开,已经成为事实。
初次遇到这种情况,事先根本没有预案,他们只有等。
各大宗门的随行高手,都已经把神殿的情况,通过秘密手段传给了山门。
他们都在等宗门的答复。
神殿的极远处,白衣中年人远望着殿门,他身形单薄,手中握着一把剑。
他从极北冰原而来,但他不是冰原的人,他见到了那一道穿过冰原的剑意,然后辗转而下,来到了天都山。
夏风吹着他凌乱的长发,一双忧郁的眼睛,十分吸引人。
他注视神殿许久,观察着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一根青草在嘴中叼着,看上去,很是邋遢。
他的目光锐利,身上自有一股无形的剑意含而不发。
但是,他就在这边,处于对面的各大宗门高手,谁都没有发现他。
就算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七品境界高手的身上,那些人也都没有发觉。
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十大宗门,除了书院,谁有资格称作大宗门?剑道强者,除了易水寒,谁敢称剑道强者?”中年人望着远处的宗门高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是眼神之中,有一丝淡淡的傲气。
突然他的笑容微微一变,露出玩味的眼神,“白衣算的倒是好计策,希望中原宗门能够长记性。”
马蹄声传来,杂乱而又急促,就像是一片大雨,从远处席卷而来。
中年人看了过去。
山道间,有一青年人,骑马而来,他脸上一股风尘仆仆之意,胯下的骏马,也早已到了力衰的边缘。
楚长欢从信阳城出发,昼夜不分,马不停蹄,一路上过了三十三处驿站,累坏了三十三匹骏马,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来到了天都山。
前方不远处,就是神殿之门。
但是,山道间有一中年人,他站在路中间,嘴中叼着一根青草,含笑而立。
楚长欢停了下来,他看着中年人,说道:“阁下何人?拦我去路为何?”
他感觉到中年人极不寻常,特别是那一双忧郁的眼睛。
“云隐剑的传人?你是楚长欢?”中年人看到了楚长欢背上露出的云隐剑,于是微微一笑道。
楚长欢一路风尘,见到中年人答非所问,心里自然有一股火气,“如果阁下无事,还请让开。”
中年人吐出口中的青草,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楚长欢,说道:“下马!”
楚长欢冷笑,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朝着中年人而去。
世上知道云隐剑的人很多,知道楚长欢的人也很多。
因为云隐剑之前几十年太出名,而他是云隐剑这一代传人,更是大唐丞相魏子桥的得力干将。
他对于中年人能够一眼看出云隐剑,并点破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
他身上有魏子桥的重大任务在身,原本是想去燕山虎豹军大营,传达魏子桥的命令,但是他先是到了天都山。
他的时间极为宝贵,所以并不想多做一丝一毫的耽搁,自然也不愿意与中年人废话。
于是,他双手一拉缰绳,骏马从山道旁边跑过。
他想绕过中年人,不想多做纠缠。
如若是在平时,他很乐意与中年人讨教一番。
中年人淡然的站在山道间,他看着纵马而来,正欲从身边绕过去的楚长欢,他手中的剑一伸。
顿时,他的右边,山路已经被剑封住。
楚长欢想要过去的话,那么首先要撞破中年人那把剑的封锁。
他眼中射出一股寒意,心中知道了中年人似乎来者不善,于是他右手握在云隐剑剑柄上,纵马飞奔。
但是,中年人的长剑伸了出来,就那么平直的拦在了眼前,但是落在他的眼中,却好像看到了一道波澜壮阔,横无际涯的大江大河。
江水奔腾,拍打着江石,浪花如雪。
跨下马儿忽然一阵嘶叫,似乎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方,前蹄竟然没有再向前跨出去的勇气。
马停了下来,戛然而止。
楚长欢长啸一声,拔剑从马背上飞起,云隐剑落,自上而下斩向中年人。
这一剑,从云中而来,剑意初为一个点,而后爆炸开来,一股雨点般的剑意溅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