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山林之地,左右有石堆层叠,看上去极其古旧,显然是多年未有人烟。
但今日,这地方不仅有人烟,而且是众人齐聚,黄州内外几个附近的宗派都来了人,境界都是玄机境到照虚境之间的年轻弟子,他们因剑而来,也要因剑而战,看这横眉冷对的架势,一场血雨腥风不可避免。
凡是修行大宗,都讲究法器之道,一切法器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最受到欢迎的,无疑是剑。
每个修行中人,都会有一柄剑。
而渡舟剑,就是许多没有寻到更好的剑的修行弟子最想要得到的好剑,因为这柄剑流传下了太多的神话。
三百余年前,有从东海来的大宗师以此剑入京都,杀死了后陈国的最后一任皇帝,结束了陈氏将近五百多年的统治,其实在许多层面上来说,如果不是这位大宗师,此时大汉的时代可能还要往后多推上许多年。
只是后来那大宗师飘然离去,听说已经过六境,羽化而登仙了。
而那柄绝世的渡舟剑,却还留在人间,只是不知所踪,前些年有传闻此剑被某个宗派所得,不久却遭遇截杀,渡舟剑包括那剑谱都遗失在不知何处了,这些年寻剑者多如牛毛,但都不得其迹。
今朝问世,如此绝世之锋,怎能不引得人们垂涎三尺?
只是传说也只是传说而已,真正的大人物不会为了这一柄许多年前的剑而付出太多,而是让他们的弟子来自行夺取,也当作历练,既然是历练,他们肯定是带齐了法宝物什,于是若真发生冲突,必然是飞沙走石,声势浩大。
这小小一处山林,已经聚集了一群大宗派的弟子,他们个个都是宗派中非常有潜力的后辈,穿着讲究,宗门衣服洗得干净得很,每个人都是眼神炯炯,如将发之弦,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有灵歌门的弟子已经站在了人群的前方,面容清俊,腰间挂着宝葫芦,跃跃欲试,他是照虚境的宗门天才,自然是要第一个进那藏剑山洞去夺剑,毫无畏惧,只是这出头鸟不能现在就当,他们都不是傻瓜。
现在出头,进了洞就出不来了,绝对会在里头就被群攻而杀之。
那灵歌门的弟子在等,其它诸多宗派的弟子也在等。
他们都在等着有乱子生起,只要出了乱子,他们就会有最佳的时机进洞夺剑,并且趁着人群混乱持剑而退,这才是他们心中的打算。
几个宗门的弟子都在小声议论着。
“那灵歌门的张洛天怎么还不进去,他若是不进我们也进不去了,真是个麻烦,不如现在我们几个先发制人,将那张洛天给杀了再一起进去吧,到了里面,咱们各凭本事。”
虽然也有几个人同意,但大多数人都是冷笑着,说道:“与其与那最强的张洛天对上,还不如先把你给杀了,杀了你们这些包藏祸心的人,也免得进去得不到安生。”
“你敢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你这包藏祸心的小人!”
只见那首先说话的青年已经被那人气得不行,手中已经有云光真气发作,只待出手。
而那人也是丝毫不退,同样运满了真气。
只见后头有一摇着折扇的俊逸青年上前来,笑道:“诸位先莫急,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各自组成一个小队,然后一齐进洞,这样既不失公道,也可以让诸位心安,不知可行与否?”
许多人都赞同了这个观点。
只见那俊逸青年忽地语气一寒,又道:“现在诸位可自行组队,若是遇到有落单的,可先行除去,这样也好让事情相对简单一些。”
他的目光冷厉,落在人群最后面一个一直沉默着的黑袍少年身上。
那黑袍少年只露出了半张脸,但也显得十分年轻了,他一身黑色袍服,头上戴着一黑色兜帽,只是市面上普通的衣物,并不出自那些宗门,这里的同宗弟子又各自结伴,唯有他形单影只,显得碍眼。
随着那俊逸青年的目光,许多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黑袍少年的身上。
黑袍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只是静静站着。
忽地,俊逸青年神色一收,说道:“诸位,算了,此人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危险,到时候可随意解决,现在没必要发生太多争端,以免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又复杂了起来。”
此时,众人都是以那俊逸少年的话为中心,既然他说了,众人便各自组队,一队跟着一队进洞,但各自都防备着,没有任何松懈。
那灵歌门的张洛天却是没有第一个进去,而是等着他们先进了,再缓缓而入。
后头的黑袍少年也是跟着进去了。
张洛天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挑起,但也没说话,只是径自走了进去。
山洞里没有任何火光,有会用火系法门的弟子都在手上聚起了一团火,而更多的人都是点火把,缓缓而行。
人们鞋底的地面除了陡峭,还很是潮湿,周围空气稀薄,又被火光里头冒出的白烟给熏着,愈是薄弱,所幸众人都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