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院的夜晚不算美丽非凡,它没有苏杭夜色的一半清静一半繁华,也没有吉特国草原之夜那样狂热的围火笙歌,这里只有晚鹤低首,月色垂湖,以及亘久不变的静谧,偶尔可以听得到几声少年的低吼,以及楼里的嬉闹,楼外林间一声没一声的脚步。
道德院有座桥。
桥上此时站着一群人,以恶少为首,后头的无一不是面色狰狞,气势汹汹的大汉,估摸着有二十来人,站在一起让一旁的鸟雀都不敢低鸣,山底野狗都拔腿而逃。
恶少没有说话,他神色间全是冷意,无关于这一天比一天凉下来的空气,有关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后头一家仆走过来,恭敬道:“少爷,您要不先歇息片刻?那两个小子就算吓得不敢来也无妨,他们总是要死的,而且是在今夜,如若不死,我们这一群人还有何颜面对少爷?”
恶少点了点头,说道:“我信得过你们,所以才特意选中了你们,今夜之时我早就与那些个管事的打过了招呼,你们待会尽管用最狠的手段,收尾的事情交给我,听清楚了。”
后头一片整齐的声音响起:“是!”
这些人的声势包括纪律都远非一般恶徒可比,若是有明眼人在此,定然会看得出这些人从前都是参过军的,虽然此时已经被形形色色的人间美好打磨掉了一身军气,但那种已然深入骨子里的血腥是去不掉的。
片刻后,吴城与刘咏走了过来。
两个衣裳单薄,身形亦单薄的少年,面对这么多雄健的猛士,任何人都肯定觉得胜算为零。就算是上一世的吴城肯定也会这样认为的,因为在那个世界如果不借助热武器这样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而且就算借助了热武器,也不一定能赢。
吴城眼神何等锐利,一眼便看到了除了桥上的这二十多人,后头树林子里还藏了最少十把硬弩。
他稍稍一测,便知道这个距离内的弩箭只要射中了他们的躯体那绝对是瞬间杀死不留余地,尽管他此时身体强度已经被真气强化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但也肯定挡不住那弩箭之锋。
这是必杀之局!
但是,尽管是上一世的吴城,也不会理解到这个世界真正的个人力量的来源。
能够改变这个杀局的,不是热武器,不是他曾经有过的战斗经验,那些东西尽管也有作用,但真正可以让他们赢得这场胜利的,还是修行的手段。
修行者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吴城神色平静,平静中有些冷淡。
而刘咏的神色也是平静的,只是他捏紧衣角的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证明了他内心的紧张。但毕竟是少年人,未经历太多,不像吴城那样靠着打仗为生,在刀枪里赚钱的人。
吴城微微冷笑,看着那恶少,说道:“杀了我们真的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恶少同样冷笑,道:“我知道,不过只要能发泄掉我心里这团暗火,你们的死还是非常值得的。”
林子有有弩箭抬了起来。
叶子微微响动。
吴城说道:“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恶少怒道:“快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我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你他吗的就不能有些表示么?你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不惊恐?老子就看不起你这种以为什么都明白的表情,真令人作呕!”
吴城淡淡地拔出竹剑,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不是那种标准故事里因为话多被杀死的反派,因为在这个故事里,反派是你,而且在这样的故事里,反派是一定会失败的,所以,请死。”
他最后一个字的字音刚刚落下,剑便已经起来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剑?
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快。
太快!
这一剑径自穿越过桥上的二十余人!
那些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但他们还是拥有着相当不错的意识,一个个直接拔刀而出,来不及拔刀的都握紧了拳头,朝着吴城那又快又角度刁钻的身影斩落,这十来柄刀加上十来个拳头,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可吴城一边径自而去,一边跃起,抬上双腿,旋转。
木叶旋风!
几个离得近的瞬间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而运气不好被吴城脚力踢中的更是哀嚎不断,只听到骨头断掉的响声,血肉被击得凹陷的响声形成了一首不怎么动听的交响曲,刺人耳膜,动人心扉。
动了刘咏的心扉。
也动了恶少的心扉。
刘咏在后头还没有跟上去,但此时瞧见他如此神威,心中不由得叹道:“本来还说想要站在他前面帮他挡些致命的伤害,可此时一见,我还是差他差得太远了,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恶少却是大怒,喝道:“饭桶!快给老子都上,这么多人围堵,老子就不信他跑得掉!”
那林子里的弩手终于反应了过来,弩箭如风朝着他射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吴城直接低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