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耳聪目明的程度,完全可以称之为变态好么!
然后,没多久她就看到刘湛到了,左重也到了。
即便是在人群之中,刘湛也仿佛就是鹤立鸡群。
能作为宁博闻的宴上客,自然都是两州最出色的青年才俊、贵胄少年,而明知对面水榭之中有不少少女围观,刻意挺直了腰背的更不是少数。
可是刘湛并不一样。
他从不刻意去做这些,甚至他的腰背或许并非最直最挺,但他的一举一动行进之间,有一种旁人没有的自然随意,偏这等随意之中,又有说不出的优雅雍容。
这是一世后的皇家气质在他身上凝实,又内敛,才造成的独特气质,光华不显,悠静自生。
十四岁的刘湛已经不比左重矮上多少了,他一身简简单单的青袍,站在那群衣着光鲜的少年中间,偏偏还如此显眼。
因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就这样怡怡然地坐下,怡怡然地喝茶,甚至忽然一转头,仿佛一瞬间迎上了宁博容的眼神。
宁博容微微一怔。
那二十三个贫家子,包括刘湛在内,是一直练着她给的内家武学的,后来入学的学子,学的却又要次了一等。
是以,刘湛如今的内功,虽不可说有多深厚,却应当也有……所谓江湖二三流高手的水准吧?
所以,眼睛自然要比寻常人好上一些。
刘湛微微一笑,举了举茶杯,宁博容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视线,不禁低头看向手边的素鸾琴。
“阿容,”崔氏忽然道。
宁博容抬起头来,“嗯?”
崔氏的脸色有些严肃,“你可是看上了什么人?”
宁博容瞪大眼睛,“阿母,你在说什么呢!”
崔氏的声音压得极低,“看谁都可,那楚王不行。”
宁博容:“……”给崔氏的敏锐洞察力跪了……
不过,她微微一笑,对着崔氏道:“阿母,我当然明白,且,从未想过。”这个回答,十分斩钉截铁。
虽说一开始对刘湛就怀着些许几乎可以称得上偏见的情绪,但是如今看来,他虽是个重生者,却并非酷帅狂霸拽分分钟打对手脸那种类型的重生者,而是奉行了低调自然甚至可以说享受这等行事原则的重生者——
若说一个人可以装一日、一月、一年,但数年如一日,宁博容大抵也看清了他的秉性,而且,如今他与那二十三寒门子,几乎都成莫逆之交,从不因那些人的门第出身而看轻他们,大抵也不是因他们未来的成就而刻意拉拢他们。
真心与否,实则还是看得出的。
只是,那个人再好,却也不适合她。
因此今日,仅为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