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冬季,外面已经开始下雪,雪花飘舞着,就如同老树白色的花瓣。
一天晚上,外面狂风夹着雪花,使劲拍打着宿舍的门窗,母亲感到肚子有点痛,慌忙起身,裹着被单就冲进了厕所。
有人出生在温暖的产房,被一群人焦急的期待着,而金却出生在冰冷的厕所,而且还要躲着世人。尽管如此,他还是为能拥有一次生的机会,而感到喜无比的喜悦。
看着自己的孩子,母亲开始害怕,她还只是个学生,连自己都不能养活,如何来养活一个婴儿?
母亲忍着痛给那个男人打电话,电话依旧没人接。母亲用被单裹着自己的孩子,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她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错的,现在她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而这个孩子也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甚至开始觉得那个男人当初的话是对的,于是她狠心的把自己的孩子抛向墙外。
风裹着雪没有方向的袭来,母亲不回头的跑回宿舍,孩子在空中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他碰到了冰凉的雪,白色的雪,他开始笑,对着雪笑,落地的时候,被厚实的雪接住,头却碰到冰冷的石头,脸被刮伤。
痛,瞬间的痛感让孩子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他真的不明白刚才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抛弃他,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他的存在怎么就成了别人的负担,而自己的存在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于是,他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是他第一次伤心的哭泣,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他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刺骨的寒风开始在他身旁围绕,死神拉着长长的铁镣向他走来,他没有机会叫那个女人一声“妈妈”,他更没机会看到太阳是多么的温暖、明亮。
在黎明到来之前,他停止了哭泣,他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只是用哭声告诉世人,他充满了绝望,而他就在这绝望中死去。
死,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忍受生的痛苦。
雪还在下着,老孙头搀扶着老伴一起朝小树林走去。
老孙头本来想一个人去,可老伴不答应,坚持要一起去,老孙头怕她受了风寒,可最后终于争不过她,只得抱着被子裹在老伴身上,扶着她一起去。
风四面八方的吹来,夹着雪花,像刀子一样划在脸上。老孙头把老伴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有点发抖。
通往小树林的路被雪铺上了一层白色地毯,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亮光。昏黄的灯光下,雪花一片叠着一片的落着,像一部童话剧中的场景。
路上行人极少,天未亮,H大旁边的网吧还灯火通明,远处的小酒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划拳,声音在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老孙头搀着老伴走的很慢,路太湿滑,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迎面走来两个人,摇摇晃晃的,怕是刚喝完酒,一个踉跄,两人栽倒在雪窝里,老孙头忙上前将两人扶起。
满身酒气!
那两人起来,看看老孙头,挣脱着想要继续走,嘴里还嘟囔着,
“她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就有钱嘛!”
“XX,不要离开我!”
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远,哭声夹杂着刚才的话语也渐渐的被这风雪淹没。
老孙头夫妇继续朝小树林走,前面不远就到了。
夏天时候,小树林绿树葱葱,老树也开着白色的花。如今,整个树林都是光秃秃的。老孙头走到老树下,给老伴指了指眼前的几个“墓碑”
“这便是那几个孩子……”
老伴用颤抖的手摸着这些冰冷的“砖头”,每个砖头都代表这一个生命,可比这砖头更冰冷的,是人心。
就在两人绕着大树一个挨一个的查看“墓碑”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墙边,接着就听到墙内的哭声,随着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老孙头搀扶着老伴走过去。是一个婴儿,睁着圆圆的眼睛,手脚四处挣扎着,身上还包裹着厚厚的毯子。
老伴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他好像知道什么,竟然对他们笑。老孙头看着这漂亮的小孩,摸着他带着体温的小手,也呵呵的笑起来,老夫妻俩抱着孩子朝窝棚走去。
身后老树摇晃着枝桠抖落满身的雪,五个小孩继续围着老树转圈,笑的更开心!
老孙头夫妇把孩子从小树林抱回来,老伴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想放下。老孙头想,得给孩子起个名字,看看老伴,老伴说,他是在雪堆里捡来的,就叫“雪生”吧!
老孙头赞同的点点头。
老孙头夫妇一直把雪生当做是老天对他们的恩赐。老孙头也为自己前半生的作为深深地忏悔,又深深的以为当初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自从有了雪生,老伴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有精神。
早上,天微微亮,老孙头的老伴就起来给孩子煮粥。说起来也奇怪,自从雪生被老夫妇抱回来,没哭过也没闹过。
捡到雪生那天,老夫妇总感觉哪里不对,现在最后终于明白,这孩子没有哭,而是还在自己怀里笑,像是认识这两夫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