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宾主尽欢,畅怀豪饮,人人趁着这一份兴致而微醺。
而借以醒酒名义出去的太子妃行色匆匆的赶回宴席,在太子面前耳语几句后,太子的脸色突变,站起身准备告辞。
“三哥,我们兄弟几个可是说好了要不醉不归的,三哥怎可先行离去?”祁穆斜睇了祁胤一眼,清冽却又浓郁的酒香尤显醉人。
“七弟,今日哥哥不胜酒力,改日再拼过如何?”
祁穆没说话,但脸上慵懒的笑意却是表达了他的不满。
“七爷,怎么不见七王妃?”杨纤宛最是知道祁穆的脾气,他越是不满就表现的越不在乎,越是生气唇边的笑意反而越重,他是有意阻挠祁胤离开了。
祁穆浅浅笑着,不甚在意地瞥过旁边空空的座位,“她也醒酒去了,不知三嫂可有见到?”
明明知道他是无意地反问话,但杨纤宛还是心虚地垂了垂眸,“没见着。”
“这丫头迷糊,喝了点酒后就怕迷路了,正好,我也去寻寻她。”祁穆合着酒香的话格外的温柔,宛如大堂外,月华如水。
见祁穆不再阻拦,杨纤宛压下涌上心头的妒意,与祁胤急急离开。
祁穆望着两人迅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哥,你可真是要去寻七嫂?”祁洛放下手边的酒杯,淡淡地搭话。
“九弟。”
“事到如今,七哥又何须再瞒我。”祁洛微微苦笑,清澈的眼眸因着醉意氤氲着一层薄薄的纱,不复往日,“我平日是没心没肺,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很容易就被淹没了,祁穆的目光落在祁洛身上,复杂难辨。
“三哥和三嫂如此急匆匆离开,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七哥也先走吧。只是,希望事后,七哥能够真的给洛一个满意的解释,而非上次那般。”
“九弟,对我来说,你是重要的家人。”祁穆留下一句话,拜别了玥禾,也随之离去。
祁洛饮了一杯酒,淡淡的笑浮上唇边,欣喜却又凄凉。
祁穆一出公主府,见到楼嬛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而后,马上就有暗卫来报,行馆失火了。
难道,太子夫妇匆忙离去的原因是这个?可是,行馆好端端的为何会失火,除了有人刻意所为这一条,祁穆找不出别的原因。
正在祁穆思考的时候,一队人马经过,且方向正是城门,难道是嬛儿密送叶绍莹的事情败露了,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糟了。
“殿下,有两个相同的目标,该怎么办?”领队的人向赶到的主子报告,请求决断。
“两个一模一样的,这不可能?”杨纤宛大吃一惊,楼嬛走的究竟是哪一步棋?先是放火烧行馆,再是城门这一出,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两个都给我追,一个都不许放过,死守城门。”祁胤咬牙切齿,七弟,果然是骗他的,只为把叶绍莹带走?为什么,直接将事情告到父皇那不是更干脆吗?不,他打算的,绝不止这些。
“是。”
距城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内的楼嬛掀开车帘,瞧着外头鸡飞狗跳的样子,扬唇笑了笑,虽然杨纤宛的动作的确很快,但两个叶绍莹,你们该要追哪一个才是?既然不能暗度陈仓,那么,只有明修栈道了,直接闹一闹,惊一惊才好。
“小姐,昭雪拿来了。”暗卫将昭雪琴奉上,月光下,琴身泛起一层流光。
楼嬛伸手接过,纤指划过琴弦,充满魔力的音弦让她心头一颤,竟产生了兴奋,莞尔一笑,就让她用昭雪来回敬那些人吧。
琴声突然而起,本在喧闹的城头并无丝毫起眼,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家只觉得细微的琴音越来越响,可却分辨不出是从哪里传出的,只觉得音由心起,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所有人停止了动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后,突然挥刀砍向了队友,就像是有人控制着一般。
当祁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幅血淋淋的画面,一群人毫无章法地挥刀乱砍,只要自己还站着,就会不断地向周边的人挥刀,满地的残肢断截,血腥味浓郁地令人作呕。
“穆,穆,他们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疯了一样!”不远处的杨纤宛看到祁穆,像看到救星一样,奋不顾身地跑到他身边,双眸惊恐,刚才这里发生的,简直就是修罗场。
“你没事?三哥呢?”祁穆看着杨纤宛,她并没有受到其中的影响,想来这个奇怪的现象有一定的范围。
“我怕他也变成那样,所以,把他打晕了。”杨纤宛哆嗦地说道,伸手紧紧抓住祁穆的手臂,泪流不止,“穆,我好怕,这里好可怕……”
“楼嬛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她放火烧了行馆,两个叶绍莹都是她的杰作,可是她却没有现身!啊,这是什么声音,昭雪,是昭雪!”杨纤宛说着说着,突然像疯了一样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祁穆抓起杨纤宛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恢复意识,目光凝重,看